腊月里的母亲

作者：王向荣

朗读：刘人杰

“妈，我回来了”，“回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刚进腊月时，母亲先不忙活。她总是说：急啥，该买的到时候一样都不会少，不该买的一样都不买。

父亲瞪大了眼睛，笑呵呵地说：“不买点招待人的好酒？”白酒是整个年关最重要的东西，腊月里不喝也得备上。母亲卷着新褥子说王家河的臭水沟里有。

远在武汉的大姐还没回来，母亲已经寻思上了：“你大姐喜欢吃大锅菜，小时候放在米饭上吃。还有你二姐，她最爱吃洋芋了，今年得多买点儿。”我说：“我想吃揪面片，西红柿鸡蛋的那种。”母亲说：“那我可不会做。”

母亲一边计算着发面的分量，一遍嘀咕着说：今年你舅和小姨肯定来，大姑也会来，你大姐还要给她家里拿一些，还有你爸的那一帮……干脆全放到。

真是到了腊月二十出头，母亲便急上了，大香还没买，猪肉也买少了，春联赶紧让二叔写去，顺便打些钱子。

过了二十五，母亲已经忙得团团转了，扫房子，晒被子，还要清洗厨房的器物，母亲边忙边打发我去给大姐打电话，问她们明天什么时候到。

我说：不是说下午3点吗？

她说：再问问……

岁月匆匆……

母亲已经过了很多个腊月，每年都有些不同！

母亲来电话说：“你大姐今年不来了，今年得少发点面啦，你二姐说初三才回来。”父亲在一边嘀咕：“不能喝酒了，看你大姐夫能不能给我拿点好茶叶。”

我说：“我回去可能二十九了，也有可能是三十晚上。”

母亲停顿了一下：“反正回来就行！”

“哎，妈，我工地上正大干抢产呢，冲刺全年目标，先不跟您说了，回家再跟您唠”。

“哎，记得吃饭啊，这孩子”

……

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在腊月里忙活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母亲系着围裙，端着大碗大碗的饺子，用手捋掉头发上的面粉。

雾气的厨房、屋檐下微弱的灯光，还有那香甜的味道……

在这个腊月里，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起母亲在腊月里的形象，如此地清晰和感动，让我和所有在外奔波的人们朝着故乡张望。

（中国铁建职工e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