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冬季,建厂时为锅炉房盖的专用烟筒每天要吃掉好几火车皮的煤,烟灰渣遍地。如今,“冒黑烟、扬尘渣”的烟筒已成历史
黑烟白烟

丁磊 摄
雪后初晴,踏上上班必经的春阳路,朝阳下,抬头北望,公司那座75米高的烟筒甚是醒目。银色的世界,天空湛蓝,云朵洁白,绿底烟筒红白相间,烟筒上方,一条镶着晨曦光辉的浓浓的白色烟带,在童话般的画面里翻滚舞动。我的思绪随烟而舞,飞上蓝天。
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一个冬日,我穿着还未褪色的军装,兴奋地走进公司大门,走进了上世纪50年代“铁道部八面红旗之一”的机械车间阀车班。刚入厂的新鲜劲,让我到处乱钻,转到车间北门时,我发现脚下积雪铺着一层黑色灰渣,东张西望间,总有什么东西往脸上落,我忍不住扬起手一个劲儿地划拉。四下望去,动力车间锅炉工段的红砖烟筒顶上,黑烟滚滚,正寻思间,不知什么东西掉进了眼睛里。 “那是烟灰渣,没看见头顶上冒着黑黑的浓烟吗?”师傅告诉我,这是建厂时为满足日常生产和职工生活用热,为锅炉房盖的专用烟筒,一到冬季,它每天要吃掉好几火车皮的煤,烟灰渣年年这样多。
从此,再经过那个大烟筒附近,我总是深深地埋着头。1996年,机械车间扩建成了转向架制造中心,动力车间变成了动力厂,我所在的阀车班,也升级为配件车间。因车间北大门与动力厂对门为邻,那个红砖大烟筒,变得与我近在咫尺。一进冬日,车间厂房的北外墙就会落下小米粒大的烟渣,足有半尺厚。为避免天空中漂浮着的灰渣落入眼中,我只想尽量离它远远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后来,我所在的车间搬到了公司东边的新厂房,离那个叫人烦心的大烟筒远了许多,对它的记忆也开始渐渐淡去。但冬日偶尔路过,我还会深深地低着头,用眼角余光瞄上一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它身上被套上了一圈圈铁箍;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红砖大烟筒已被一个新建的浅绿色烟筒所取代;再过一段时间,浅绿色烟筒的顶部,又披上了红白相间的外衣。
直到 2012 年冬的一个清晨,我上班经过南北向的春阳路,无意中望见,那红白相间的烟筒里冒出的烟,竟然和蓝天中的云朵一样白!我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欣赏着缕缕白烟在变幻滚动间创造出的各种奇异造型,记忆不禁从脑海深处蔓延、生长出来——这是曾经屡屡迷我眼睛的烟筒吗?我索性直奔那个大烟筒而去。
原来,为实现“森林工厂”、“花园工厂”的发展思路,从2008年起,公司下大力气针对产生环境污染的根源开展了系列专项攻关,“消烟除尘”作为其中一个重点项目,直指锅炉烟筒顶上那条猖獗的“黑烟龙”。经过多年连续投入巨资进行深度改造,厂内原有的6座15T老式烧煤锅炉,全都陆续被更新成环保型设备,除尘、除硫效果分别达到了96%和99%。“冒黑烟、扬尘渣”的烟筒,就这样成为历史。
(作者系中国中车长客股份有限公司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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