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传统文化


格非的江南三部曲分别是:《人面桃花》《山河入梦》《春尽江南》。
美国马里兰大学亚洲与东欧语言文学系副教授刘剑梅说,《江南三部曲》是有历史有当下,前两部是历史,而且格非主要是对中国乌托邦的实践做了一个反思。《人面桃花》从晚清乌托邦开始反思,到了《山河入梦》是革命时期和新中国以后的乌托邦反思。所有的反思都指向灾难,而灾难的最大原因就是集体的乌托邦,思想统一化,不重视个人的权利和尊严,不能容纳差异性的思想。然后到了《春尽江南》开始写当下,在里头看到了一些庄子的东西,做一个无用者才能不被所用。
书中的故事和人物都取材于江南腹地,对格非而言,“江南”不仅仅是地理名称,还是一个历史和文化概念。
“我对大的时代没有太大的兴趣,大不了是一个历史的框架,我感兴趣的是人,而且不是一般的人,是那些在时代变化当中被迫卷进去的人,或者是一些不幸的人,他们不能应付生活,缺乏自信,比较脆弱。”格非的这番话,在《江南三部曲》的封面得到印证,“再现剧变时代个体的梦想与挣扎,选择与无奈”。
创作三部曲始源1994年。到《人面桃花》动笔,已经是2003年初春。再到2007年《山河入梦》出版,又过了5年,《春尽江南》才姗姗到来。
1994年前后,是格非一度中断写作的开始,时间长达近10年。在此之前的1987年,他发表成名作《迷舟》,从此以“叙述空缺”而闻名于“先锋作家”之中。
然而,“80年代结束了,90年代之后,中国的市场化非常快速地膨胀,很多的中国作家都不能适应,需要重新寻找自己,我也不例外”,格非坦承缺少写作的动力,有新旧世纪交替的迷茫,也有伤感,太过迅速的变化,有些价值和信念的摧毁,让他还不习惯。
格非的重新露面,就是江南三部曲之《人面桃花》和《山河入梦》,风格早已褪去“先锋”色彩。那鲜有作品的十年,格非在“补课”,从现代主义到传统文学、古典美学的回归。因此他说,《江南三部曲》不是“撤退”,也不是“突破”,而是“回应”传统文化。
在《春尽江南》的结尾,作者写道,“在当今时代,只有简单、朴素的心灵才是符合道德的。”一切如是,于是读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