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小河湾
郭宗忠
《工人日报》(2020年12月06日 03版)
下午四五点,突然想去小河湾。
一路单车,秋风飒飒有力,小径两边,在逐渐红了的黄栌和枫叶里,阳光越来越柔和。
走在小河湾的路上,阳光已经匍匐在稻田与河湾的芦苇上,河湾里的水面上也似撒上了一层散金,点点滴滴的波纹,起伏着天光与阳光的余韵。
芦苇荡里,偶尔有一声野鸭子的叫声,一群群麻雀集合着钻进了芦苇荡。
坐在小河湾的石头上,小河湾上空最早飞过的是一只喜鹊,然后飞过去的是几只野鸭,还有三五只小鸟,它们都是急匆匆,小河湾里响起了一些鸟儿的叫声,那应该是鸟妈妈在唤归孩子们回家,所以,野鸭,还有黑水鸡,都在急匆匆飞起来,不像平时飞翔时,有着优雅的姿态。
而一只鹰隼却高高地飞在小河湾上空,闲庭散步的感觉,它们展开翅膀飞向远山,翅膀上有着落日的光泽。能在小河湾遇到鹰隼,也是一种机缘,随着自然环境越来越好,人们对自然的热爱与呵护,让多年不见的鹰隼又出现在视线里,人与万物的和谐一致,才让这生灵有了一种仰望的昭示,让人也有了在天空翱翔的雄心。
小河湾上空一排云,在黄昏里,像一只跟一只回家的羔羊。我想起了萨福《暮色》的诗句:
“晚星带回了
晨光散布出去的一切
带回了绵羊,带回了山羊”
多美好啊,这云的意象,在黄昏天空营造的意境,正是千百年不变的诗意与大美。
这时,从一排云暗淡下来的空中,一颗星好像是突然蹦出来的,在南天的半空,那是木星。然后在天空突然出现了第二颗星、第三颗星……
能在小河湾看到最早出现的星星,像看着鹰隼一样惊喜。
黄昏弥漫,小河湾里的雾气也弥漫开来,带着芦花、荷叶、蒲苇的清香,带着鸟儿温馨的梦呓,仿佛是从前家乡水塘边的味道……
这气息深深吸进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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