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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9年09月16日 星期一

人世冷暖猫知道

西杨庄
《工人日报》(2019年09月16日 07版)

闲来无事,打开书柜浏览,目光锁定了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头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作者的借“猫”之言:尝遍世间甘辛苦,言外冷暖我自知。

在文字上,《我是猫》的格调既不全像作者的另作品《旅宿》那么豪放空灵,也不尽是《明暗》那么简练凝重,更有别于《心》和《从此以后》那般的柔润细腻,读来的感觉是刚柔兼用、雅俗并举。而且,作者将具有日本江户文学特色的幽默与风趣、汉语言文学的典实和铿锵、欧美文学的酣畅淋漓同机智熔为一炉,任情游弋、出神入化。

笔墨间忽而精烁隽永,忽而又九曲十调。如作者在挖苦沙弥平庸的脸时说:“假如春风总是吹拂这么一张平滑的脸,料想那春风也太清闲了吧?!”,此为描写人物的妙句;写景的妙句则有“给红松林装点过二三朱红的枫叶已经凋零,宛如逝去的梦。”“这声音毫不留情地震撼着初春恬静的空气,把个风软树静的太平盛世彻底庸俗化了。”有的像讽刺诗句那般尖刻,有的像写意画那般曲线毕露。总之,假如以一颗艺术的心灵去触摸或者感受《我是猫》,自然就会体味个中语言的色彩、声韵。

夏目漱石只活了49岁,却在10年的创作生涯中留下了一系列文学珍品。

1904年夏天梅雨初晴的一天,一只刚生下不久的小猫因为迷了路走进了夏目漱石的家中。翌年一月,夏目漱石发表的《我是猫》就是以这只小猫为模特的。而更令读者与作者没有想到的是《我是猫》这部夏目漱石的处女作成了世界名著。此前,夏目漱石只零星地写过俳句,并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我是猫》一举成名,奠定了作者文学创作转型的基石。

用“猫”眼看社会是这部长篇小说生命力长久不衰的魅力所在。《我是猫》创作的那一段时期,是作家一生当中精神最紧张、心情最郁闷、内心最痛苦的时期,阴郁、愤懑和神经质等,虽然对《我是猫》的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但是,这些绝不意味着作者对《我是猫》的创作就失掉了理性,相反,神经最紧张的日子也是作家走向创作最繁荣的时刻,而更让人称奇的是作家借用“猫眼”看人生、看社会,其中充满的那多离奇想象并不是颠狂的疯言疯语,而是在精神重压之下的“猫”的愤懑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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