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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8年09月03日 星期一

画笔下的旧京风情

林 颐
《工人日报》(2018年09月03日 07版)

小时候,我家住的就是四合院。天还蒙蒙亮,刷牙、打水、生火、煮炊,各种悦耳和不悦耳的杂声,同一个时刻,此消彼长地响了起来。紧接着,食物的香气,油烟的味儿,从厨房钻了出来,四处蔓延,有调皮的娃儿溜进厨房,伸手从盘子里拿一点吃食,妈妈斥骂着做势去打。因为是好几户人家杂居,难免有磕磕碰碰、口角纷争。但凡遇上了事儿,最热心帮忙的,也是隔壁家的李大妈、赵大哥们。平日里,你借个小葱,她要个线卷,更是寻常事。

这样的记忆,很多人都拥有过,但四合院到底是怎样的,大家未必能形容周全。

有本书,叫《四合院里的小时候》,里面说道:“四合院,顾名思义,‘四’就是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合’就是合拢、围合,‘院’就是庭院。四个方向的房屋把一个庭院围合在中间。”这个解释,是不是又简单又清楚?该书作者谢小振是一位景观建筑师、插画师。

四合院是中国传统民居的主要建筑形式,遍布大江南北,尤以北京最为典型。因此,《四合院里的小时候》就扣着“北京四合院”来讲解。作为图文并茂的通识普及读物,并不求深入,而是在轮廓描摹中尽量说明白。

作者以简单浅显的语言,简介四合院的建筑特征。先从四合院的概况讲起,然后说明标准的北京四合院及其院落构造,接着是各部分的构造(大门、影壁、耳房、庭院、厢房等),再接着介绍一些艺术形式(门簪、石狮子、墙雕等),最后三言两语闲叙四合院的日常生活。家长住着正房,两厢住着小辈,其他房间作他用或给仆佣居住,垂花门可以把全院分成前后两院,隔绝外人进入后院。四合院的这种格局,讲究秩序,特别适合家族群居,与中国传统的伦理观念密切配合。

这部作品的好处在于它的配图。多幅全彩手绘大图,全部出自作者之手,用笔以中国传统的笔法为主,色泽多见中国红或大片的绿、灰,整体画面以意境取胜。

标题点明“小时候”,大部分人物是小孩儿,举着冰糖葫芦的、等着烤红薯的、仰头抓夏蝉的、乖巧蹲坐门前台阶的、疯跑着放风筝的、三俩围着斗蛐蛐的、成群拉帮堆雪人的……看不清他们的五官,然而眉眼无一不带笑,周身无一不惬意。他们戴着围巾儿、穿着花褂儿、梳着小辫儿,大人们穿着长袍,脚边蹲着大狸花猫,头上顶着老石榴树,树荫下摆一副棋盘,可不正是小时候的,从前的风景吗?

随着时代发展,大家族逐渐分化成各个小家庭,四合院儿也逐渐被高楼取代。现如今,京城的地寸土寸金,想想从前的日子,有点恍然如梦。因此,读《四合院的小时候》,心中的滋味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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