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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4年02月10日 星期一

泥土中升起的梦想

张永乐
《工人日报》(2014年02月10日 07版)

直到今天,我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生养自己的乡村故土。在这个熟知的、甚至感觉有些单调的地方,每天我也会做一些或大或小、或远或近的梦。可是现在,面对着眼前这个逐渐陌生的乡村世界,我发现那些所谓的梦却如同一间旧屋里堆放的凌乱杂物,我越来越没有心思去认真查看和整理它们。一个偶然的机会,读到秋子红的小小说集《让梦想播进脚下的泥土》,我的梦才又一次被清晰地唤醒了。

这本书共收录了乡土题材小小说60余篇,精彩地展现了作家内心那一份源自于乡村世界的梦想。

这份梦想,是关于温馨乡村的记忆。因为脚下的泥土里,永远珍藏着生命中最甜美的梦。那个年月,串东村走西庄的《小货郎》,转动着手中的拨浪鼓,和着自己脆亮亮的嗓子像唱歌似的,也不知道他曾搅动过多少孩子简单的梦,只见得有了他的身影整个村庄一下子“便热闹、生动了起来”。夏夜里,照看麦场的《六爷》,他的饭量大、胆子壮,他有“能将人呛出满心满肺的泪来”的故事。乡村的晚上,还有邻村大队不常放映、甚至大伙还会为此空欢喜一场的《老电影》……所有的记忆,都是我们这“一伙光腚碎娃”那时候最奢侈的梦。乡土里有了这一个个迷人的故事,我们的梦想就在脚下生根了。

这份梦想,是关于温暖乡情的赞美。因为脚下的泥土里,永远弥漫着世界上最动人的亲情。这里有母亲一针一线为儿子做的《棉布鞋》,“麻绳纳的鞋底,棉花絮的鞋面鞋帮”,儿子穿在了脚上,像文物一样,笨笨的,却也永远是暖暖的。这里有《穷人的玫瑰》,“一大束枝条青翠透绿的迎春花,有的正吐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花苞,有的已经绽开了一朵朵金黄色的小花”,卖米线的妻子在丈夫这份寒酸的礼物面前,没有一丝的抱怨,有的只是内心里掩饰不住的幸福。这里还有父亲为他人保管的《一罐银元》,不管我们家的日子都“寒碜”到啥地步,可是父亲恁是没有伸手去动那一份“善良的梦”。内心中有了这一份份浓浓的乡情,我们的梦想就更加坚定了!

这份梦想,是关于温婉乡愁的思虑。因为脚下的泥土里,永远牵系着游子们最忧伤的愁。姐与姐夫顶风冒雨侍弄了一年的《红苹果黄苹果》,送了亲人却被误会,“我姐倒掉这些苹果的时候,一定是连她心里一种她原以为珍贵的什么东西,也一起倒掉了……”《儿》的娘,年轻守寡,苦苦地将哥俩拉扯长大,儿不明白,娘来城里还没住上几天,“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媳妇,怎么这么不讲理呢?”不想长在麦田里的《麦子》,在楼很高、车很多的城市里却迷失了自己,当悲剧的命运将其又带回麦田里时,她最终选择了用镰刀“将自己当成一颗熟透的麦棵子,偷偷割倒在村口的麦田里……”慨叹间有了这一缕缕的愁思,我们的梦想又有了更新的祈愿。

读完这本书,我坚信,重新梳理自己的生活、打点行装,将深沉而温暖的乡情永远根植于心,将这份永不迷失的梦想播进脚下的泥土,寻梦的路定会迎着朝阳灿然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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