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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3年09月23日 星期一

读不在多而在通

唐宝民
《工人日报》(2013年09月23日 07版)

作为一个在学术上产生过那么大影响的学者,刘再复先生的创作成就令人惊叹。读书和写作,存在着一种必然的联系,凡是在创作上取得了丰硕成果的作者,在读书方面也一定有独特的经验。刘再复先生也自有一套读书见解,可谓真知灼见,让人受益匪浅。

传统的理论一直主张,读书越多越好,要读破万卷书,这样才能下笔如有神。但在刘再复那里,读书并不在于多,而是要读通:“我虽然酷爱读书,也广泛读书,但最终认定,读书最要紧的不是读多,而是读通。所谓读通,就是要穿透书本。读通比读多更重要。”与其对所有能找到的书都泛泛了解,不如花大力气吃透一本书,所谓读通,就是要把所读过的书都能够消化、理解,这样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读书。

刘再复提出了读书的三重境界:“我读每一本书,大约都是三步曲:一,拥抱书本;二,穿透书本;三,提升书本。”拥抱书本,是指拿到一本书后手不释卷的亲切状态;穿透书本,是指对于所读的书,反复研究,消化理解;提升书本,是指对于整个书都做到消化理解之后,提出自己的观点及见解,把读书之后的感受升华到一种理念,一种精神境界。可想而知,经过了这三重境界,所读之书就已经完全变成了自己的知识,和自己的精神世界融为一体了。

经典阅读行为几乎是所有优秀作者的坚守,阅读经典的目的,当然是学习,但刘再复先生认为,阅读经典的意义不仅仅是学习,还可以自我提升:“经典就不能提升吗?也可以,就是对经典的局部提出问题和审美再创造。关键是穿透书本,即读通,读通了才能吸收、质疑和再创造。”正是因为对于经典的提升,刘再复才为我们贡献出了那么多优秀的思想成果,如《鲁迅美学思想论稿》、《红楼四书》、《双典批判》……由此可见,能在阅读之后将经典的东西升华为一种独特的理念,这样的读书行为已经达到一种极高的境界了。

面对浩如烟海的书的海洋,读书人常常会产生困惑迷茫,不知道应该从何处入手,对此,刘再复强调了选择的重要性:“人世间的书籍太多,如山如海,因此,只能有选择地读。虽然广泛,但还是要有所选择,有所侧重。”对同一个研究对象,会有不同的观点,不同的声音,应该如何取舍呢?刘再复主张选择不同类型的书进行比较性阅读:“讲述同一个对象、同一个专题,往往有许多书,我们在阅读中可作些比较。比较性的阅读很能提升自己。”

对于一个从事专业研究的人,是应该只读和所研究的专业有关的书籍,还是应该同时读些专业以外的书籍呢?刘再复主张后者:“专业之外,我选择各种人文基本经典作为自己的护身符,经常阅读、重复阅读,一部一部把它读通,把它化做灵魂的一部分,例如商务印书馆编译出版的西方人文学术名著和从荷马、但丁到莎士比亚、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文学经典,读通了真受益无穷。”刘再复的这个观点,与李泽厚主张的“看些闲书”的观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读书也可以分为不同的境界,有的人用脑子去读,有的人用心去读,还有没有更高的阅读境界呢?刘再复认为是“用生命去阅读”:“我自己还有一条经验,有些好书不仅要用头脑读,而且要用生命去读。一旦用生命与心灵阅读,就会真有心得。我读《红楼梦》,就是用生命去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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