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与荒诞的背后
——读严歌苓《赴宴者》
随着《第九个寡妇》《小姨多鹤》的热销,《天浴》《梅兰芳》的热映,华人作家严歌苓,俨然已经成为当今中国文坛上的当家花旦。而今,读完她的《赴宴者》(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11月出版),仿佛在品尝一场夹杂着欲望与腐化的美食盛宴,让人欲罢不能,久久不能忘怀。
小说一开场,就上演了一个无奈而又可笑的误会:董丹是一名北京罐头工厂下岗工人,阴错阳差成了冒牌记者。于是,吃宴会成了他的正经营生。他以冒牌记者身份整天周旋于各大新闻发部会的宴席上,滥竽充数、骗吃骗喝、领取车马费,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宴会虫”。同时,他还歪打正着地与社会各界人士相识。其间,他与艺术大师陈洋成为知己,与足疗按摩美女老十发生了一段婚外情。但他总能凭借自己的机灵与小聪明,化险为夷不露马脚。严歌苓巧妙地用美食与美色作为掩饰,将重重骗术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严歌苓采用她擅长的对比手法,既夸大了人性的贪婪与邪恶,也不忘渲染人性的善良。主人公董丹在吃香喝辣、酒色艳情之余,隐藏在美食、美女背后的社会真相触动了他的真情。他在鱼翅与黑森林蛋糕里见到了社会的不公,进而想去为那些可怜的老百姓争一口气。当董丹开始尝试着把事实公布出来时,事情又变得扑朔迷离。在面对无人敢报导的重重黑幕,他能否在被人发现真实身份之前,揭发这一切呢?看似荒谬不可思议的事,但另一方面又让人觉得这样的事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在严歌苓黑色幽默的映衬下,小说通过主人公身份的转变,尽情地刻画了社会上多个阶层人物的可笑、可悲、可怜、可叹的嘴脸。这里有色迷于心的艺术大师,有吃不上穿不上的农民工,有为了各种目的的色情服务女郎,还有大啖人体宴的开发商老板……这些人物彼此关联而又陌生,他们之间怎能不演绎出令人发笑的尴尬故事?严歌苓从侧面讽刺了虚伪浮华的风气,并以黑色幽默的寓言,带领读者对人心的善恶进行巧妙的探索。
所以说,《赴宴者》既像寓言般引人深思,又像谜一般令人难以捉摸。它的语言风趣幽默,即使在描绘最悲伤、最感人的故事情节时,它也是通过一种略带调侃的语言将它表达出来。它的内文尖锐、奇特,故事情节迂回曲折,让人怀疑是否还有更多读者无法体会的幽默在里面。但当我们翻开这本书,和主人公一同去赴宴时,定会发现,这是一本有趣的书,因为仅书里描述的那些珍味佳肴都会让你垂涎三尺,更何况是荒诞传奇的故事呢?
严歌苓,就是这样,她常常是在写小人物的命运,却不小心就写出了一个世界的命运。“宴会虫”董丹的荒诞人生,深刻触及了人类社会的贪婪与欲望的现实,扩展了作品的容量,显现了人性与生活的复杂和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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