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感受中国历史文学人物的个性记录
——读王洪江《文人那点子事儿》
我很看重王洪江的这本书。但是,我很不喜欢《文人那点子事儿》这个书名。书中所述的人物生平事迹,都曾经因为他们的幸与不幸和杰出的文化遗传而历来被人们拥戴、传颂,这是很多用生命、心血和苦难换来的璀璨伟大与庄严的文化成果,什么叫“那点子事儿”?像这样明显流露着商业性的炒作和轻率不屑的口味,我是很难接受的。恕我直言了!
王洪江我是知道的,他此前的那些纪实文学作品我有印象,记得早些年他在北京的作品研讨会我还参加过,并记得在文学创作之外他还喜欢摄影。尽管如此,我在仔细认真地阅读了王洪江的这部标为“文化名人研究”的作品之后,还是大吃一惊!对他当刮目相看。
以探寻研究的目光面对中国历史上这些人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伟大历史文化名人,这是一种勇气和力量的表现。可以说,像王洪江面对的屈原、司马迁、陶渊明、李白、杜甫、白居易、欧阳修、苏轼、辛弃疾、汤显祖、曹雪芹等等这些人物,都是名副其实的文化“大师”级人物,每一个人的人生和文化作为,都是可以用一本或多本书来叙述和研究。在他们的面前,人们会流露出很多的崇敬、热爱和关注。但是,要对他们进行一定的探寻研究时,却都会表现出十分的谨慎。而王洪江勇敢地走出了这一步,虽然每个人只有几千字的研究报告还不易显示其全面、充分,在我看来还是步子扎实,稳健,这就很不容易,自然令人高兴。
在我阅读王洪江的这些人物感受认识的文章时,我首先感到的是作家对于自己所叙述的人物的看重和推崇,同时也感受到作家冷静的感受和平视面对的态度。在高大的人物面前,人们习惯于仰视。但改为平视时,往往就能够见人之未见。这是王洪江努力在自己的寻访感受和认识评判中力求更加真实妥帖地给人物以历史的评价所采取的角度。可以说,王洪江在面对每一个人物时,都有很多的案头文字调查和实际的踏访,明显不是轻易的出手,往往是结合着人物的社会生活环境和人物的自身经历来看他的文化创造。这从他在叙述到人物的生平事迹时随手拿来的掌故,信手引用的资料就可以见出。所以,这才有不少的见识是比较深刻的结果。
例如,在写到屈原的诗歌创作时,作家写道:“越是失意,就越有诉不完的悲情;越是绝望,就越有抑不住的诗情。当他文思泉涌之时,正是他愁肠百转之时;当他佳句迭现之刻,正是他悲痛欲绝之刻。”这样的感受和理解是深刻到位的。再如对于司马迁为何能够在遭受“腐刑”之后,忍受着巨大的屈辱,写出伟大的历史文学作品《史记》的分析也很到位。对于陶渊明独立人格形成的过程及其坚定的坚持;对柳永创造式地将前代的词牌小令天才般地发展为具有独特风采和表现力的“宋词”,而自己却因为“婉约”的词风而不见容于当朝,甚至在清贫地死去时连亲朋都远离了他,竟是被此前结识的一些妓女安葬的描述,对于欧阳修、苏轼大才横空,虽遭贬谪却依然放达性格的叙述等等,都给人启示和感动。
可是,在读王洪江的作品会有很多收获的同时,我又感到在一些对历史人物精神行动评价上和作家存在着不一致。我很能够理解作家企图站在更加超脱和客观的立场上评判历史人物的态度,但是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发生在一个特定的环境场合,人物的悲喜命运都是已经的事实。在感受认识这些对象时,还是要像鲁迅先生讲的那样,要吻合历史的环境,要顾及全人。例如,像批评屈原“愚忠”,当官“岂能不注意斗争策略”,应该“学会拍马屁”,认为是屈原“连带了楚国的悲剧”,这样的看法就值得研究;另外,在讲到苏轼的母亲教育儿子正直做人的情形时,又将苏轼兄弟后来的不幸遭遇同这种教育联系在一起,甚至还联系到“岳母刺字”这样的故事和岳飞后来的灾难,好像对这样的教育也产生怀疑的看法就成问题。类似是明显带有偏颇的,或期望故人符合自我设计范式的地方还有,不必一一道及。
将这么多中国历史文化名人的行事和文学作为成就集中在一本书中,并结合他们的曲折人生命运感受其中的内容,这无疑是一个十分令人高兴的事情。这本书,题材对象广泛,内容厚实,对于增强和普及读者的文化历史知识,对于人们感受中国文学灿烂的历史遗存,是具有明显的积极价值的。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王洪江最重要的文学收获和新的创作探求,也是我们现实文学创作的可喜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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