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别处

漫画 赵春青
每个周末我都会抽出一下午的时间到图书馆坐上半天。我习惯于这种因为孤独而让自己以图书馆为心灵巢穴的生活状态。
将自己交给图书馆里安静的时光,心就多了一份重量。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你来我往的应酬,没有工资待遇起落的担忧,耳朵属于自己,眼睛属于自己,心更属于自己。贪婪的眼睛就是不知疲倦的播种机,在薄厚不一的书页上播种、耕耘。清静的耳朵就是接纳文字世界风声雨声松涛声的悠悠山谷。而手也长上翅膀,在汉字与汉字之间、页码与页码之间自由飞翔。
眼睛忙碌着,耳朵清静着,手指翻动着,心就成了一个秋后沉甸甸的箩筐,装满了那些芳香弥漫的果实。
我知道,很多时候,一个人的世界很大,许多人的世界很小。我们需要的是借信仰之光“生活在别处”的勇气和力量。
我曾经和图书馆的管理员有过这样一次对话。我说:真羡慕你们,生活在书的世界,想看多少就看多少,幸福死了。正在网上聊天的她说:我怎么没感觉到呢?图书馆是清水衙门,工作无聊工资待遇低。我正羡慕你们呢,工作轻松,待遇不错。
我苦笑,这是一种生活的矛盾。生活在此处的我们羡慕生活在别处的他们;只看已有的不看没有的,或者只看没有的不看已有的。
一个纯粹的心灵,从本质上说是不安分的,它需要很大世界。可是,我们有太多的牵绊,过多的顾忌,生活就多了烦恼。泰戈尔说过,如果鸟的翅膀绑上了金子,那么它肯定飞不高。哲学家帕斯卡尔说过:人是一个被废黜的国王,否则不会因为自己失去了王位而悲哀了。
金子、王位之类像绳索和鸟笼,在现实的天地里太多地困扰着我们,而心多么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总想偷偷溜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生活在此处,只能适应不能改变的;生活在别处,改变可以改变的,人生多了一份价值和意义。
在这个夜晚,尽管胸无大志,但静静地写下这篇文章,我感觉心早已飞得很远很远,在别处找寻到平常忙于伺候肉身而很难看到的清风明月,桌上一杯早被喝得退了色味的茶,就有了另一种滋味。
生活在别处,让信仰穿透现实的壁垒,破窗而出,谁不说一滴水就是一片浩瀚的海洋呢?一片叶子就是春秋轮回的万千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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