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千虑】官之“像”与“不像”

漫画 李法明
当官要有个当官的样儿,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且不谈封建社会的帝王将相,小小的七品县令每逢出行,必是八抬大轿,鸣锣开道,煞是威风。现在的官没这么复杂,虽说是人民公仆,也不至于到了官民不分的地步。哪一级坐什么车,享受什么规格的待遇,都有明文规定。见多识广的人一看就知道来的是什么人物。
中国是礼仪之邦,老百姓家里也要讲个长幼有序。当干部的战争年代骑马,和平年代坐车;现在是乡长坐“吉普”,县长坐“桑塔那”,当局长的坐辆“奥迪”……工作需要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工作搞好了,生活改善了,老百姓的腰包鼓了,爱坐什么坐什么。总不能让局长乘公共汽车去开会、让县长骑匹马去指挥抗洪吧!……就此打住,笔者要谈的不是这些。
不知人们是否留心,有些官一看就像十足的官样儿!那神气,那做派,那行走的姿态,说话的语气,就是不一般;眉宇间飞扬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气,举手投足都显得格外矜持;说出的话比一般人语速要慢半拍,时不时的“啊”“啊”几声,仿佛在等人作记录;看人的眼色是与众不同的,一般是余光一扫,专注地看谁一眼都成了“恩赐”;握手时手指是不打弯儿的,走路时双手是放在后边的,讲话时一般是不带笑脸的。当然这是在下属面前。
鲁迅先生有句话,叫“一阔脸就变”,这人是“一升脸就变”,提拔前三天此兄还笑脸平平,三天后就可能换了气概,下巴不知不觉就扬了起来,让你敬畏、仰视。平时再好的朋友,此时也不敢再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倘若不识时务,还像当年一样亲热,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恨恨的!
笔者曾听说过这样一件真事。某人的好友原来在一块儿当售货员卖菜,后来这位好友红运高照,竟被选中当了个不小的官,且连连升迁。某日,这官来故地视察工作,久别重逢,某人竟激动地挤上前去,叫了一声“小李!”,结果不但遭了冷脸,还被这官的秘书好一顿申斥,好长时间抬不起头来。此为一类。
还有一种官,却怎么看都不像,言谈举止平易得很,叫他一声“老王”“老李”,高兴地眉飞色舞;张口闭口把个“长”字挂在嘴边,他反倒觉得生分。混在老百姓堆里,除了干工作,你简直看不出他是个官!拉起家长里短,一样的喜怒哀乐,溢于言表;吃起家常便饭,一样的盘腿就坐,端起就吃;破席土炕不嫌脏,粗茶淡饭不嫌糙,卷起“大炮”和你一起吞云吐雾,让人只想掏心窝子说话。照片上,电视里,这样的官还真不少见!笔者还特别注意到,往往越是有水平、有内涵的官越平易,而那些酒囊饭袋、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反倒架子更大,更像个人物!
同样是做官,为什么有的像,有的不像?有的生怕人家不把他当官,有的却不把这个官放在眼里?思来想去,根本的区别还在于想做官还是想做事。想做官的,想从官位上为自己捞点什么的,必然把这个官看得比命还重,最怕别人不把他当官,忽视了他是个官,因而要像,哪怕是装!而想做事的,只是把这官位当做做事的舞台,目的只在于为国家、为民众殚精竭虑做事,正事还忙不过来呢,哪有闲心去装模作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