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刑警的“少女心”
爸爸送我的礼物,看上去或许不够特别,却是童年时光的刻度,标记着一次次想念与团圆。
爸爸是名刑侦出身的警察,身高180多,皮肤黝黑,性格完全就是现在说的“钢铁直男”,严厉是厚厚的外壳,亲子时光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每天早上六点多叫醒我和哥哥去操场跑步,就像《摔跤吧,爸爸》中的场景。
爸爸经常出差,一周不着家是常态。每当我对着电话委屈巴巴地说想爸爸,他就许诺带一个新的“小朋友”——毛绒玩具给我。日子久了,我们形成了默契:每次出差回来,爸爸都会从当地买回一个毛绒玩具送我。多年以后,我的卧室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玩偶,它们承载了我童年无数的想象;它们对应着爸爸的一趟趟远行,在我脑中描摹出一个个陌生城市的印象。
随着年龄增长,我一步步升学、去住校,后来又离家读了大学、找了工作,我们的“惯例”不知不觉也就中断了。直到一次跟爸爸的老同事一起吃饭,一个叔叔笑道:“我们以前出差,忙完了大家要一起去逛逛,你爸可不,一路打听哪儿有卖娃娃的市场。”爸爸在一边听了,憨憨一笑,也不说什么。
他不说,我却忍不住开始想象:在外办完案的爸爸,来不及抖落满身的疲惫,就一头扎进玩具店,一脸严肃地揣摩女儿的喜好,在软绵绵的玩具里反复挑选,选中一款跟自己气质截然不同的、女孩儿气十足的小动物,结账、抱走……
这画风很混搭,却很甜——第一次做一个女孩儿的爸爸后,为了做好这个角色,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动了多少脑筋呢?
(作者:王佳,系媒体工作者)
30年工龄换来的两万元学费
爸爸曾经知青下乡3年,后来一直在临江林业局木雕厂工作,是一名普通的工人。
2003年,我考上了专科,当时家庭条件不好,学费都是借来的。专科3年,家里一直借借还还才勉强度日。快毕业的时候,我专升本考上了北华大学。我深深记得,得知消息那一晚,爸爸喝了好多酒,眼里有盈盈的泪光。
第二天,爸爸拿回来2万多块钱,告诉我:“玲玲,好好学吧。”我才知道,爸爸毅然决然到单位买断了工作,而那一年爸爸才48岁。我不懂买断工作对爸爸意味着什么,他是用自己将近30年的工龄换我人生的一个跳板,在和命运打一个赌。
2008年,我本科毕业,一个月工资1000元左右,生活比较拮据,父母每月总是贴补我几百元。其间,爸爸打过零工,干过水暖,扛过家具,甚至还收过一段废品,吃了不少苦。
2010年,爸爸突发脑血栓和轻微脑梗。通过治疗,病情稳定下来,但是语言神经受到压迫,说话迟钝。一向健壮如牛的爸爸,忽然变得脆弱。我放弃北漂,考回家乡,成为一名特岗教师。得知消息后,爸爸特别高兴。他偷偷把酒倒满,一边喝一边笑,又好似一边哭。
如今,我结了婚,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生活条件好了很多。现在爸爸最大的爱好就是给我和外孙买好吃的,只要我们说想吃什么,他二话不说,最短的时间把好吃的买回来。
(作者:郭玲,系吉林省白山市临江市闹枝镇中学初中教师)
(记者 张云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