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工厂的田园
东方一丁
《工人日报》(2020年06月21日 03版)
在诗人邬霞眼里,枯燥单调的流水线成了浪漫抒情的生产线,工厂象田园。
想起曾经的过去。那时,落日投射在车间的玻璃窗上,红色的砖房,高耸烟囱构成的美学意境,成为许许多多人向往的圣地、高地,那时,工人工装是时尚,工厂有诗意,工人的诗意与诗意的工厂绝对是社会认同的,而当物质化的边界不断扩大而情感无处安顿时,工人的诗便开始了深沉的歌吟。
“流水的响声里/从此她们更为孤单地活着/相互流动,彼此陌生/在水中,不断呛水/剩下手中的螺丝钉、塑胶片/咳嗽的肺、职业病的躯体/在打工的河流中/流动。”郑小琼在《流水线》写不出舒婷的梦幻,却写出了歌者的苍凉。
“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头戴铝盔走天涯/嘉陵江边迎朝阳/昆仑山下送晚霞”。曾经,职工诗人赋予了工业以更多田园般幻想与激情;而在呼唤劳动回归的当下,职工诗人寻找的田园不仅仅是集体化的虚无,更多是主体意识与情感归属共振,是伊甸园。于是,“我等待工人手中的工具/把我抬上铁路/我多想承受列车的重压/和好钢轨一起接受一次洗礼”,便出现在人们的视野。
诗歌是情感,也是现实的折射。作为现代社会的基石,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把工厂与工人排斥在田园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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