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之

最美的月亮

无需脂粉，素颜就是本真

月亮爬上柳梢

雪梨一样挂在枝头

它拒绝灯红酒绿，最美的时刻

它不拒绝我

我躺在木质凉椅上

乡村的夜晚

我只要这样一枚甜甜的月亮

最美的月亮就是

一句最纯真的诺言

它属于乡村

它一直坚守千古约会

而失信的是我

我已在城市丛林中穿行

在霓虹闪烁的今夜

我看到月亮，像谁失血的脸庞

醉月儿

今夜，月儿的酒樽漫了

轻轻一晃便倾泻下来

而我，只要小小的一杯

湖水最贪心

它比端着青瓷大碗的父亲

还要海量

它把月儿吞在肚里

惹得青蛙也南腔北调说胡话

真正醉了的是月儿

它想扶住一朵流浪的云

一会儿往东

一会儿往西

全然忘了远山臂膀的坚实

只有我是醒的

我不胜酒力，这一杯月光

足以让我慢慢饮，慢慢品，只是不知

回家的道路在何方

我在一株香樟树下托起月光

这不是奇迹。当我靠近

或不靠近，月光下这一株浓阴

胜过所有绿色的修辞

旺盛和执着并存。此刻中秋

它会把凋零藏在哪里

春天、夏天，还是冬天？

这一把承接月光碎银的大伞，不仅

承接风，承接雨

承接时光雕刻的所有无情

更有流动的暗香

来自于哪一根枝条，哪一经叶脉

莫不是月中桂树乘梦下凡？

……哦，这不是梦。这只是

现实一种：被忽略的美，不需要抒情

只需要本色书写

张菁 制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