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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7年10月30日 星期一

《岛屿之书》:

书写独立的人生姿态

宋杨
《工人日报》(2017年10月30日 07版)

一座岛屿如何形成的呢?《岛屿之书》中这样写道:

“出海的渔家首先发现了孤悬海外的岛,登岛后,发现荒草高可过人,不见人迹,在岛上步行一天就能横穿而过。岛虽小,却河流密布,水声处处。他甚至听到了渔夫们的欢呼。于是,岛上船来船往,有了人烟。新来的人当中,自然少不了避世的隐居者,有逃荒的难民,有没落的王孙,更有金盆洗手的强盗……多年以后,他们的后代都变成渔夫,在海水光顾之夜,他们丝毫不会惊慌,全然忘记他们的来历——海岛为他们安置了新的身份。”

于是乎,一段前所未见的岛屿传奇就此开启。

因书写海洋文化而崭露头角的青年学者盛文强继海盗、海怪、渔具话题之后,再次着笔于他自小成长的岛屿之上,将多年来对无名海岛的探访经历,以及复杂多样的海岸文化形态的感触,在《岛屿之书》之中徐徐延展开。

从某种角度说,岛屿有着最大限度的文学潜能。弹丸之地,现实的荒谬反而会被无限地放大,带上诗般的魔性。而这种特性,被自小成长在海岛的作者敏锐地捕捉到并书写下来。

所以,在一位岛上少年的回忆中,即使是最日常的绳结,也另有一番景象。绳结的高手有超乎寻常的目光,“他盯住一个线头,便可瞬间看清他在绳索堆里的行走路线,用目光疾走一遍并把它从迷途中搭救出来,团为柔顺的一盘。”绳结的无数可能性竟然成为世界丰富性的隐喻。

岛屿提供给岛上少年的,是一种对于世界模型的想象。只是在作者冷静的观察之中,充满了秘密和危险。于是“风翻滚在船板上”“船头戳破了岸线”“一场近乎疯狂的远航之旅正在酝酿”。

在本书的后记中,作者坦言,他的写作“得益于岛屿的环境”,岛屿可以说是他写作的一个原点。岛屿虽边缘远僻,所要面对的却是更为广阔的世界和变化无常的海上风云。这于独立姿态的培养和对未知热情的保持不无益处。作者笔下岛屿上的各种风物,均带着一股清奇魔幻的风致,文字的背后孕育着一种远离权威、界限之外的勃勃生机。在书中,这座岛被架构在古籍文本、个人体验、家族秘史、乡野传奇等彼此交结的空间中,在一种陌生又不乏惊喜的文字体验中迂回成形。

岛屿的空间虽小,却足可成为文学的样本。岛屿是纷繁世事的镜像,也是个体精神冒险之地——在微缩景观里,有人谋划着疯狂的海外之行,传奇的履历源自血液里的躁动。也有人默不作声地藏匿,内心深处却满怀着逃离尘世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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