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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7年06月05日 星期一

【陋室观复】出资人的样子

欧阳
《工人日报》(2017年06月05日 06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媒体又讨论起校园是否应该“开放”的问题,所指当然不是那些意外事件,而是普通也普遍的“社会闲杂人员”能不能进院子遛弯打晃之类。

反对的一方坚持认为,基于校园安全的考虑,拒绝非学校人员进入是良策,这主要源于学校方面老师的态度,说是一来不影响教学工作,二来可以维护校园纯净之相。纯净不好说了,人心隔肚皮嘛,但老师和专业技能欠佳的职业门卫分不清谁是坏人这种说法还是貌似有道理的。

而校园周边的群众不太同意这种主观的想法,很多异地百姓也都觉得封闭校园不妥。理由自是和教学没有关系,主要是城市中的校园多有花园容貌,像武汉大学的樱花时节,大老远跑去添人气的群众老多了。北京大学也是,背负着声名被络绎不绝的游侠滋扰。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校园环境总体很好,加之运动设施较为齐备,在公园(绿地)和体育场所稀罕的城市,墙外人员无不向往这个散步、锻炼的场所。

看起来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关键是之中可能还有相悖的道理,比如学童家长一方面不希望闲人滋扰其孩子,另一面却坚决要求到与此关联不大的学校舞动躯体。这有点乱,非主流的观点就不多说了。

奇怪的是这些争执怎么还是老论调。本来嘛,这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之前政府也有过鼓励“开放”的说法,本以为讨论、探索、研究了这么多年,应该会有新境界的,结果有点意外。

就说反对“开放”的道理,确实不够充分。试想,坏人确实难以分辨,可真要是被流氓、窃贼惦记上了,哪里是你那个中看的围墙拦得住的。再者说了,公众多半通情达理,从未要求“开放”教学和住宿区域,所欲不过是公共地段和场所,车可以不进,人进去应该可以。

所以,再重复这些论调其实没什么意义,多半是谁也说服不了,不如响应政府“开放”的号召。一来公共设施和公共场所缺乏众所周知,二来全民健康是国家大事。

当然,具体问题还是应该具体分析的。比如小学的封闭就该支持,而中学校园也不够大,有限“开放”市民们应该是可以接受的,比如成都市就有实例:在非上课时段“开放”,进入锻炼的百姓需进行身份登记。但公共区域广阔,学生身体素质和心智都不差“毛贼”的大学,“开放”当是可以有的,实际上公众欲求指向的也是大学。所以大学“开放”不应该有什么阻力,据我所知,现实中北京绝大多数大学都是“开放”的,即使是不堪游客的北京大学,人家开明嘛。

之所以有争议,大约是因为不“开放”的为数不少。我住所边上就有一所美术学院,原来大家都在里面凑人气,现在四门进出都要刷卡,某天它有收费的展览了,“开放”一下,改天您要再去就没门儿了。高等学府如斯,这就有点没文化的样子了。

因此,有关这一争议,我不仅是不太理解反对者(当然指大学)的观点,对嚷嚷“开放”的队伍也有点失望,双方权利的主张,感觉没有与时俱进。

这么说不过分:就大学而言,满世界不“开放”的公立学校的确难找。不说别的,私立学校怎么着自然是出资人说话,但关于公立学校的争论显得没有出资人似的。就说美院吧,院长大人肯定想不起公众(纳税人)出资这事儿。其实艺术类(美术、电影等)院校,散步之外的闲杂人员尤其多,不开放很好,特别是他们自己就声称 “艺术家”是培养不出来的,所以拒绝国家拨款最好,演员和画片都那么贵,无需担心经费。此外,以现在的情势,社会、国家真有需要,购买服务的措施就很不错——更便宜、也更有效用。

但社会广众居然也想不起出资供养的事儿,一副非出资人的样子,就很让人不解。纳税人不是吗?税收之于政府拨款是常识,不多说了,校门外的住户作为源头出资人应该有更大的发言权不是吗?可是谁都不惦记这事儿,晕乎乎地就没(放弃)了话语权……

公立的高等院校是否开放墙内的公共区域?表面上看,这当是出资人及其代表(政府)商量的事,不过,眼见着院墙之外众多的各种公共设施基本得不到爱护,出资人昏昏然都以为是别家的物件儿,所以啊,需要商量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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