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受到热捧后，纪录片这个相对小众的艺术门类越来越多地受到业内外的广泛关注。仅从产业格局来看，近几年来中国纪录片的发展速度不可谓不迅猛。据最新统计，中国纪录片已从2009年的5亿元达到了2015年的46.79亿元。4月17日，作为北京国际电影节纪录单元的重要活动，“中国纪录片产业论坛”在国家图书馆举行。来自中国、韩国、美国、澳大利亚等地的制作人、运营人以平台、跨界、电影为核心词，探讨纪录片的产业前景。

在纪录片产业论坛上，《中国纪录片发展研究报告2016》课题组负责人、北京师范大学纪录片中心主任张同道教授对2015年度纪录片行业总结时说道：“2015年中国纪录片的总播放量达到76400小时，同比增长0.8%，首播量为24000小时，同比增长3.9%，这是两个我认为非常好的数据。我们狂妄地追求数量的时代终于结束了，我们需要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而在去年的纪录片里，我们看到了几个新的东西：一个是纪实真人秀的类型，在去年非常密集而且影响很大；第二个是国际合作从几年来到去年达到一个高峰，不仅数量大，而且影响非常大，中国纪录片在国际的主要媒介，比如说探索、国家地理、BBC都有很多节目播出，而且很成功。中国国内的纪录片去年也出现了很多精品，尤其值得关注的是新媒体开始发展，我们看到了新媒体所展示出来的传播力量，已经今非昔比。”

纪录频道开启新战略

2015年，随着湖南金鹰纪实频道上星，与央视纪录频道、北京纪实频道、上海纪实频道形成4家卫视纪录频道传播格局，平台布局已经完成，解决了中国国际长期以来出现的传播难、平台难的问题。但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那就是传播什么？这四个频道怎么定位才能够拉开彼此之间的差距，才能找到自己的核心影响力、核心竞争力？

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副总监汪飞舟对此表示，在频道战略中，社会现实题材成为未来重点选择的区域。讲好中国故事仍然是纪录片的首要目的，同时频道希望加大在国际方面的合作。而北京纪实频道主任陈大立则谈到了目前纪录片的困惑：产能相对过剩，钢性需求不足，同吃同购的现象比较严重。“我们讲求纪录片要多样化，要讲好中国故事，但70%都在讲中国的历史故事，而当下故事讲得少。北京纪实频道自上星开始，大的纪录片作品很少，主要原因是频道自身的投入和规划问题。未来，频道希望通过产业化的分享和创作来布局，并要通过跨界的形式来做纪录片。”陈大立说。

上海纪实频道总监干超谈到，纪实频道自2014年上星以来落地速度快，目前已有4亿人口。频道秉承原有的传统，即对社会的关注、对现实的关注以及对历史的反思，体现纪录片的责任感、普通人的生活情感等。在战略上，频道致力于探索如何从为播出而制作转向为社会而制作。

纪录片产业如何跨界共赢

纪录片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贵族气，它是一种文化，也是一种价值观。所以当我们在谈纪录片如何跨界合作，首先要注意的是纪录片要获得生存的方式，不是弯下身段去做出那些动作吸引观众，而是要发挥它的品质，发挥它的能量和社会的优质资源合作，共同打造一个产业新空间。

北京五星传奇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裁胡小鹿在讲到跨界合作时说：“我们拍摄的反映西藏题材的纪录片《第三极》在央视首播后，社会反响很好，并且在豆瓣网、优酷等互联网媒体上评分都非常高。这次与VOLVO汽车品牌的跨界合作中，更加注重双方在价值观方面的契合。比如，双方都强调以人为本，品牌与纪录片所传达的理性、人文精神等在理念上是一致的。”

探索亚太电视网制作与开发副总裁魏克然在谈到如何跨界合作时举例道，比如我们和宝马的合作，一开始的时候宝马告诉我们，它希望能够影响到中国社会一些新型的阶层。在双方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探讨，我们才决定要去做这种人物制式的纪录片，这里面做了中国一些年轻的新型阶层比较感兴趣和敬仰的人物，包括杨丽萍、成龙等。

“我们在与品牌的合作过程中，也有很多的收获，品牌可能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它自己品牌的目标是什么，在这个合作中想获得什么。探索亚太电视网就是通过与品牌的沟通，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能用什么样的表述方式，把他们想要达到的目标，通过纪录片各种影像的表达方式很好地陈述出来。探索亚太电视网和品牌的合作有点像一起做一道菜，菜里可能主要的味道，比如说辣味的菜，主要的辣味来自于品牌，探索亚太电视网通过本身的艺术经验和表达方式，不断地跟这个辣味平衡，一起调制出一道非常美味的佳肴。”魏克然说道。

纪录电影有没有市场空间？

2015年，中国纪录电影《旋风九日》《喜马拉雅天梯》表现出一定的市场潜力，但都没回本。连《舌尖上的新年》这样的大IP都没赢得票房。那么，是否纪录电影就没有市场空间？

继2009年票房黑马《牛铃之声》以后，2015年韩国低成本纪录片《亲爱的，别跨过那条江》为韩国创造了2.3亿元人民币的票房奇迹，此片被本届北京国际电影节纪录单元选为开幕影片，韩国纪录电影的成功在给人带来鼓舞的时候，也有很多经验值得国内纪录片人学习借鉴。

《亲爱的，别跨过那条江》导演陈模瑛在分享其创作经验时觉得，这个片子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所选择的主题，“我选择了一对老夫妻之间爱情方式来做电影，我觉得爱情肯定是全世界共同的语言。此外，电影一般是年轻人来看的类型，随着传播的面越来越广，电影从一开始的时候单纯的一个爱情片，到最后发展到家族类型的电影，跟着主题方面的变化走，这个影片的票房会越来越多。”

对此，曾拍过《圆明园》《玄奘大师》《大明宫》三部进过影院的纪录电影导演金铁木有着不同的理解。他认为中国文化和韩国文化就《亲爱的，别跨过那条江》这部纪录电影来讲非常相似，影片里边讲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我觉得只要用心都能拍出来”。他说，“但我不认为这样的片子在中国会取得这样的效果，因为我们的文化生态其实与其他国家有很多不同。特别希望纪录片在改变中国文化的过程当中起到更为重要的作用。正如纪录片导演顾兹曼所说，一个国家没有纪录片，就像一个家没有相册。”

（文字整理 赵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