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几盒牙签，让光明食品（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裁葛俊杰代表感到震撼。“日本的牙签和衣服一样，分大、中、小3个型号，并且用的都是环保材料。”今天，葛俊杰代表告诉《工人日报》记者，“这背后的产品细分、服务意识都值得我们学习。”

葛俊杰代表的这个朋友只是众多到海外“买买买”的国人之一。商务部的数据显示，2015年我国境外消费1.5万亿元，其中7000亿元～8000亿元用于购物。据媒体报道，国人海外的“买买买”清单上有很多丝袜、钢笔等生活日用品。

作为制造业大国，缘何国人不远万里到国外购买日用品？这几天，代表委员们针对消费如何回流的讨论持续发酵。他们认为，消费升级倒逼中国制造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国制造应在产品创新、商品质量、提升服务等方面下足工夫，满足消费者个性化、差异化的需要，让老百姓有切实的获得感。

中国制造不能“内外有别”

一些代表委员认为，抛开价格因素不谈，国人到海外“买买买”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国外一些商品品质相对较好。

“一方面我国产能过剩，产品积压；另一方面中国消费者大量购买国外商品。”中国品牌建设促进会理事长刘平均委员分析认为，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长期以来国内假冒伪劣产品屡禁不止，消费者对一些国产品牌缺少信心和认同。

此外，部分企业供给国内、国外的产品品质不同。“我到企业去调研发现，一些企业的产品分为不同的档次，品质最好的往往是销往欧美市场，而第二档次的才在国内销售。”安徽省工商业联合会副主席耿学梅代表指出，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老百姓对商品的品质有了较高的要求，企业负责人应及时转变理念。

“在‘短缺经济’时代，企业的产品不愁卖不出去。”葛俊杰代表说，“现在你生产的东西不好，我就到国外去买。”

青岛啤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孙明波代表指出，国内外商品品质上的差异与我国产品标准相对较低有关。上海富申评估咨询集团董事长樊芸代表也认为，传统的中国制造存在标准不高的问题。而我国现有的法律中，关于商品质量的关注点侧重于质量安全，而对于质量发展和质量促进仍是空白。因此，“迫切需要制定质量促进性立法，进行有益补充”。

中国制造需破除服务痛点

海外商家的优质服务，是吸引国人到海外“买买买”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全国政协常委、国家旅游局原局长邵琪伟在分析原因时指出，海外规模较大的商场大都有中文的消费导购和消费信息，还可以刷银联卡，服务比较周到。

相比之下，国内的商品服务却是中国制造的一个痛点。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的2015年全国消协组织受理投诉情况分析显示，产品质量、售后服务和合同问题占投诉总量的七成以上。售后服务紧跟在商品质量之后，已成为消费者投诉的重灾区。

传化集团董事长徐冠巨委员认为，现在人们已经从对实物的简单需求，转向对品质、品牌的体验需求，这要求生产企业也要向这方面转型，从卖产品转向卖服务。

“从零部件的生产到物流、到完成生产进行销售全过程，产品如果不和服务结合起来的话，附加值就难以提高。”葛俊杰代表说，相比原来仅仅卖产品，卖服务对于企业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卖产品是我生产什么就卖什么，而卖服务更需要考虑的是用户体验、用户需求，提供的产品往往是‘私人定制’、量身打造的。”

中国制造应直面消费者需求

东华大学经济发展与合作研究所所长严诚忠代表分析说：“国人到海外‘买买买’，归根结底还是中国制造没有满足已经升级的消费需求。”全国政协常委、民建中央副主席周汉民则认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需要扭转几个“少数”，其中之一就是少数产品无法满足多样化的消费需求。

在东方电气风电有限公司研发中心主任工程师赵萍代表看来，低层次的产品不能撑起一个制造强国，“只有转型升级，提升中国制造的品质，才能适应不断增长的需求”。

“老的传统产业要通过改造、优化、升级，使其恢复动力。新兴产业、高新技术产业要加快发展，增加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全国政协常委、工业和信息化部原部长李毅中说。

一些代表委员认为，转型升级已成共识，但是，中国制造在转型升级过程中要与消费需求相结合。

商务部部长高虎城此前表示，中国目前有一个中高收入阶层正在形成，这个阶层不满足于大众化的消费，中低端商品和服务难以满足其消费需求。从供给侧发力的一个重点，就是满足这个阶层个性化、差异化的消费需求，满足他们对更多品种、更好质量、更为安全、更为舒适的购物环境需求。

浙江华之毅时尚集团总裁张华明代表表示，中国制造的明天在于是否能以消费者为中心，要从产品质量源头上引导消费者增强对民族品牌的自信心。

（本报北京3月8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