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期盼

冬去春来,热闹、闲适的春节假期已经过去了。新的一年,上学的、上班的、退休的,每个人都在心里为自己做一个简单规划,人们早已从那些曾被炒得沸沸扬扬的逃离农村、返乡日记等杜撰消息里走了出来。毕竟,八卦新闻是留给有空闲的假期闲聊的,自己的事才是正经事。
春天来了,在家里憋闷了一个冬天的人们开始寻找着郊外的生机,南方的朋友们早已在朋友圈里晒出了金灿灿的油菜花、绿油油的菜地,那满眼的金黄、翠绿,看得北方朋友们眼热心痒。
朱自清曾在他的散文里这样写春天:“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少不更事时,读到这里,总试图把作者对春的喜爱复制在自己身上。年轻气盛以后,又开始怀疑,春天真的那么值得盼望吗?雪白的冬天不也是另一番景致吗?而如今,我却从没像今年这样盼望着春天的来到,客观来讲,去年的冬天也不是很长,除了两三次重度的雾霾以外,其他有风的日子里与别个冬天也无异。主观上说,还是与女儿在幼儿园度过第一个冬天有关,集体生活的不适应和冬天干燥寒冷的气候,她生病几次,我就跟着心力交瘁几次。于是,急切盼望着春天的到来。
看新闻里说杭州的游人都可以穿夏装游西湖了,心里就痒痒:什么时候北方也可以脱去臃肿的厚外套啊?把这个想法,跟友人交流,她却不以为然:“冬天还没过完,我已经盼望着下一个素白的世界了。”好在,一年四季更迭交替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个人有个人的心思,谁也留不住冬天的脚步,谁也催不得春风的惬意。
三月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趁着中午暖暖的阳光,到公园里转转,两手摊开,任凭阳光洒在手心里,照的手心暖暖的,跟着全身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温暖起来。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狗儿、猫儿趴在门口外,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鸭子们早已在水中欢快地游了起来。春天来了,欢乐多了。河水暖了、心情也跟着暖了,小鸟的叫声柔柔的、清脆的。人们摘下口罩,三三两两地走在路上,说笑着。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早春还没到,就开始盼望着聆听春雨的声音了。犹记得,某个春天的午后,外面细雨绵绵,躺在中学宿舍的床上,对家的思念伴着屋外的雨滴,滴滴穿透在一个十几岁学生的心里,青涩、酸楚。内心渴望着:倘若是在家,一定躺在奶奶怀里,听着故事,缓缓入睡,外面的雨刚刚好,既不会打扰我入眠,也能使想来串门的邻居躲在自己家里,要是雨下上一个下午,我就有一个下午的故事可以听。那时多美好啊,如今却只能在宿舍里午休一个小时,不管雨停不停,都要跑进教室。
正如春天的萌生是为了夏日的绽放一般,人的成长也如四季,幼时的快乐、少时的烦恼、中年的责任、老年的担当。每一次角色的转换都是对人生的一次历练。只有成长,才会让我们看到过去的自己,理清未来的方向。
送女儿到幼儿园门口,看着她撇起小嘴,一边脸上挂着泪痕,对我依依不舍;一边顺从地跟着老师走进教室,还不忘回头跟我说声“再见”。再回想起,当初那个躲在宿舍的被子里偷偷抹着眼泪,听着春雨淅沥的自己,心情一样,成长也一样。
都说北方的春脖子短,这会儿气温还没升高,再过两个月可能就要入夏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管多忙,都要在上下班的路上细心发现柳条抽绿、海棠花苞绽放。等到盛夏,它们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时候,我还有当初它们“沾衣欲湿杏花雨, 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回忆。
从幼儿园回来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一遍遍地浮现女儿从出生到现在的模样,她也正如这春天的小树一般,在春风的吹拂中,慢慢地成长。她的成长,是上天赐予我最美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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