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们,飞机可能刚起飞就撞在一起了。”
空中十字路口的“交警”

廖颖馨们的日常工作主要是负责调度高度在6000米以上的飞机。 廖颖馨 摄
“成都,东方2341,高度8400,应答机3111。”
“东方2341,成都,雷达已识别。”
2月7日,除夕。早上9点,简单的呼叫和应答后,又一架从四川北面来的飞机交到了廖颖馨手里。此时,她所负责扇区的飞机数量已超过了20架。
做空中交通管制员4年半,这是廖颖馨第一次轮到在除夕当天上早晚班,这意味着她将在岗位上迎来猴年。
最多的时候,手里“攥着”30架飞机
作为一名区域管制员,廖颖馨所在的科室要负责调度四川北面航线所有飞行高度在6000米以上的飞机。“与塔台管制员可以亲眼看到每一架飞机不同,对我来说,飞机只是显示屏上一个个移动的小圆点。”廖颖馨用手指比划着“圆点”。
8点,听早班的同事简单说明了空域现状后,廖颖馨把随身携带的水杯放在置物台上,接过耳机,坐上了管制席位。
羊年的最后一个上午,双流机场的客流高峰还在持续。
接班不到半个小时,廖颖馨面前的主显示屏上已布满了代表飞机的绿色小圆点。两条跑道上同时起飞的两架飞机不停进入她的管制范围,前有从北面飞来要落地成都的航班,后有从南面起飞要飞越成都区域的航班。最多的时候,廖颖馨的手里同时“攥着”近30架飞机。
“国航4101上到101保持”、“东方2654飞向南充”、“四川8883联系西安132.9, 再见”……
掌控话筒开关的大拇指按下又松开,按下又松开。从8点到9点半,廖颖馨的通话率达到了将近70%,意味着这期间她有1个多小时时间都用来对航班发出指令或监听各机长的反馈。
10点,廖颖馨摘下耳机准备休息。
她的右手边,杯里的水一滴都没少。春运期间,原本2小时的休息时间压缩到1小时。喝水,去卫生间,回复妈妈的微信问候……很快,廖颖馨又坐上席位面对不断涌入屏幕的航班,直到12点将话筒交给中班同事。
“总要有人送大家回家”
廖颖馨的晚班被安排在晚上6点到凌晨1点。当她再次走进管制大厅时,屏幕上的飞机已经比白天少了很多。
23点30分。双流机场已基本没有进出港航班,显示屏上只剩下几架飞越成都区域的航班。
第一次在工作岗位上过年,想到在家乡的妈妈和爷爷,以及在成都家里等待的男友,廖颖馨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
由于工作的“引路”性质,廖颖馨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走上席位,她都会在心里无声地许愿,“希望这个整班平安无事。”
“如果没有我们,飞机可能刚起飞就撞在一起了。”廖颖馨向记者打了个比方,“大家都知道空管是空中交警。不过区域管制员,更像是空中十字路口的交警。”她解释道,飞机出港后就处于一种半盲的状态,通过雷达最远只能侦查到方圆一百公里内的飞机,但无法了解到这些飞机的动态。
今年春运期间,双流机场加上途径航班,每天成都区域上空大概会经过2000架次的飞机。每一架飞机,都要经手区域管制员。以区域内同时有15架飞机,每架飞机载客200人计算,“这可是3000人的生命掌握在我的手里呐。”廖颖馨说。
“成都,新年好。”
正在出神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声音。廖颖馨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成都,新年好。”
原来时间已悄然过了零点,在成都区域上空的飞行员发来了新年的问候。廖颖馨笑了,她按下话筒开关,用明朗的声音说:“大家,新年好。”
入职近五年,管制员工作带给廖颖馨的,还有不到凌晨1点不睡觉的生物钟,与男友同在管制中心却常常1周难见面的“伪异地恋”。
但这些对她来说,都像除夕夜上班一样,在短暂的不方便和不适应之后,是欣然的接纳,因为“总要有人送大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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