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紧要的话
——《七月·第三季》自序
这部诗集,请谁作序?我跟诗人高瑛交流过,她郑重推荐了著名诗人屠岸。
我跟屠岸老师还是有些过往的。但我实在不愿意惊动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不能再让他为一部小诗集浪费时间。作为写作者,也不该利用前辈诗人的光芒来炫耀,由自己捉笔写序,坦然、真实。
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是,诗是什么?
翻开《诗经》,答案是:诗属于大众。什么时候变为小众的卖弄,说来话长,也无需追溯。
胡适先生在新诗发轫之初就强调了诗要让人读得懂和吟诵流畅云云。泰斗艾青先生也强烈地表示过以上意思。彼时的朦胧诗,艾青先生就曾经有过质疑。
我对诗的多样化表现方式并无异议。我是靠自己的摸索和理解写作的,近年来受到过一些高人名家的点拨,但是并没有把我这愚钝之人推“诗人”的襄岸。反倒越写越自贬,遑论突破和创新了。我虽羞赧,却也自得其乐,知足之心使然吧。
遇有叫我诗人的,顿时头皮发麻兼耳热。我充其量就是个写诗的。再说,诗人既非职业,亦非职务、职称,不能为己和他人谋利,靠诗为生,恐怕连庆丰包子都吃不上。
前段时间,诗人吉狄马加在北京有个作品研讨会。研讨会后,有人建议我找来吉狄马加的新作《雪豹》读读,今后改写点大感情之类的诗。大感情多半是大题材,我无这方面阅历,功底又不足,不是吾等能驾驭的。小感情接地气,唐诗宋词也不乏小感情——每每被逼到死胡同,我总能找一个自我慰藉的途径。
经常有人问我,什么是诗?
诗是卡布奇诺,是冰淇淋月饼,是唇齿留香的鲜果汁。诗以点带面,以一当十,不同于小说、散文,以面带点,以大见小,说一个意思,要兜一大圈。这是我的诗观,难登大雅之堂。
自忖现在尴尬的诗歌局面,其中是受了封闭的诗圈所囿,界限分明,高高在上。年初想发起成立“中国诗歌基金会”,意欲为诗歌的推动做点事,因为不是自己能力所及,投资商中途又变卦,故此不了了之了。
我跟作家丹说,我只想好好出一本诗集,也算此生没白来一遭。诗集绝不依附名人,是纯粹的那种。
这部诗集收录的诗,悉是2013年8月离开纷杂的职场后写的。分为两辑:第一辑《诗和笔记》,就是在每一首诗的后面,附上了对应这首诗的寥寥数语,算是我的写作笔记吧;第二辑《诗和影像》,每一首诗严格对应了每一张摄影作品,是为摄影作品专门创作的,不像有的著作,画和摄影作品是装帧的一部分。
瑞琪兄叱咤摄影界,每每小酌恳语,诗若要发展,必须跨出诗圈,打破界限之扰。设想很好,但绝不是几个人能实现的。当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
他向我提供了大量的图片,我们约好了在明年春节前,合出一套《春》、《夏》、《秋》、《冬》的摄影诗集,多媒体联动。
这部诗集的书名,我还是思量再三的。不愿意整成文绉绉,斯文了半天,非要与大众之间扯一条警戒线。既然要把诗请下神坛,就回归大众吧。拟了个《活着就写诗》,临刊付枣梨,又改为现在的《七月·第三季》。我出生于农历七月,七月是我生命的烙印,也是我诗歌的血象。
俗非俗,雅非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至于诗的水准,我是惶然的。不是不自信,是对比眼下的潮诗,我连基本段位都够不上。说不想获奖,那是假话,但如果非要整出个人脑袋打出狗脑袋的事,这样的代价,我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我是有自知之明的。造化弄人,就这点墨水,只好请大家多包涵。但它是我的灵魂栖居地,倘若一无是处,我也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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