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工作一天,我的生命就延长一天”
——记天津公安塘沽分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王正宏
天津市公安局塘沽分局刑侦一支队副队长王正宏,在得知自己已进入胰腺癌晚期的噩耗后,决定隐瞒病情坚持工作。这一干,就是17个月,付出的精力和辛苦比健康的刑警还要多。17个月后,体重190斤的壮汉竟然瘦到不足90斤……
看着他一天天消瘦的身体,单位领导询问,他却和妻子一同“骗”单位说只是糖尿病。领导和同事最终知道了他的病情,抱着他哽咽地问:“好兄弟,得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啊。你怎么不早说。”他回答:“这病我知道,告诉你们,肯定不让我上班了,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多破几个案子。”
一旦他决定了 , 没人能改变
2012年6月25日夜里,一次突如其来的左肋疼痛改变了王正宏的人生轨迹。当夜,全面检查的结果是:胰腺癌晚期。
“生存期大概半年,手术意义不大,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建议保守治疗、全休静养。”医生的叮嘱犹如晴天霹雳。
43岁,正值壮年,上有七旬父母,下有上高中的儿子,家中的顶梁柱即将坍塌,妻子窦广仙哭成了泪人。回到家,王正宏却说出了一个让她倍感惊讶的决定:瞒着所有人,照常继续上班!
“做了手术,不管再活多久,我都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了,与其那样没有质量地活着,不如趁着还能动,多干些工作。”王正宏异常平静地望着妻子,“每多破一个案子,多抓一个犯罪嫌疑人,我就是多活一天……”
第二天一早,王正宏像往常一样起床、下楼、上班。
“我从楼上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都离我越来越远,我想把他拉回来,可是我知道,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回忆起那个背影,窦广仙泣不成声。窦广仙跟王正宏一起生活近20年,她知道,一旦丈夫决定了,没人能改变。
出现场、摸查、蹲堵、抓捕、出差,王正宏和战友没日没夜地工作着,他走起路来依旧风风火火,说起话来依旧高门亮嗓,办起案子来依旧沉稳果断。
抓捕现场,第一个冲进去的又是他
2012年11月2日,一对来自东北的姐妹到支队报称,她们在塘沽的姐姐朱某失踪,姐夫张某又被人绑架。王正宏敏锐地感到,案件背后可能另有隐情。他当即立案,按大案要案的标准开展工作。果然,侦查发现,张某根本就没有被绑架,而其妻子朱某已经失踪一年半了。
白天,王正宏带队走访,寻找线索;晚上,他连续几晚彻夜不眠研究案情。有细心的队员在不经意间发现了王正宏眉宇间偶尔掠过的痛苦的一蹙……
当所有的证据证实张某就是杀死妻子的凶手时,抓捕现场,第一个冲进去的,又是王正宏。自1991年从部队复员从警以来,他总是将危险留给自己。得了绝症后,他更是想,万一有牺牲,自己必须首当其冲。
2012年,王正宏没请一天假。塘沽境内发生的命案悉数侦破,协助外省市破获命案5起,破获陈年积案2起。这一年,根据妻子窦广仙的统计,王正宏吃了66盒止疼片,瘦了57斤。
发现王正宏身体状况的变化是从2012年六七月份开始的,队里的同志忽然发现他变得消瘦,一副病态,同事们问起他怎么最近瘦了,王正宏就会回答一句:这不是糖尿病吗,加上神经衰弱晚上睡不好觉。大家叮嘱他休息几天去医院看看,王正宏总说,等忙完了这几个案子,马上就去医院。
可是刑警永远没有忙完的时候,王正宏和战友们一起没日没夜地工作着。
每一天都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天”
到2012年底,当王正宏再次到医院检查时,癌变组织的体积增长呈加速趋势。当时,他每顿饭只能吃一小口,为了不让战友发现,他便躲到办公室里吃。他一直绑着硬硬的腹带,一是为了让自己身板能挺直,二是腹带里的加热宝能让他暖和一些。
进入2013年,王正宏越来越瘦了,就连说话的气力都不足了,从一楼爬到三楼也要歇上几歇。这年七八月间,塘沽连续发生数起抢劫案,王正宏带领队员展开侦破。盛夏酷暑难耐,但他始终穿长袖衫、秋裤,而他办公室床上一直用过冬的被褥。战友问他详情,王正宏说感冒发烧、身上冷。
王正宏继续消瘦,胰腺癌的疼痛和对身体的侵蚀是致命的。带病工作期间,王正宏一面忍受病痛的折磨,一面加倍努力地投入工作。他不停地用各种借口掩盖自己的病情,只有一个人回到办公室后,才会蜷缩起来,抑制疼痛,恢复过度付出的体力。
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王正宏把每一个案子都当作自己人生的最后一个案子,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他,更加义无反顾。
“我真心离不开刑警队”
当几起案件全部及时破获后,瘦得只有90多斤的王正宏,再也无力坚持。“要是再不走,大伙就能看出来了。”和妻子商量后,2013年8月6日,在参加完支队周例会后,王正宏提出请假,“去看病了”。这是王正宏从警多年来第一次请病假,也许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的请假。
11月18日,王正宏把两位支队领导请到家中,终于向他们袒露了实情。支队领导惊呆了。尽管之前他们也曾有过这样那样的猜想,但始终不愿往最坏的方面想,此刻面对现实,他们无法接受。沉默了许久才问:“你怎么早不跟我们说呢?”
王正宏说:“跟你们说了,你们还会让我上班吗?还会像以前让我玩命搞案子吗?”
支队领导急了:“病成这样也不治疗,为什么还要上班?”
王正宏说:“这个病能不能治好大家都清楚,与其躺在床上等死,不如趁着还能动多搞些案子,队里人手这么紧,我还多少能起些作用。”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就想再多干些工作。我熬一个夜,就等于多活一天啊,多工作一天,我的生命就延长一天。说句实话,我是真心离不开刑警队,离不开案子,离不开这些弟兄们啊。”“我已经比医生说的多活了一年。我是喜欢破案,真喜欢。再说,这事比躺在床上插满管子更有意义……”
“希望今后人们偶尔想起我,会说他配得上这身警服”
在领导和同事的一再要求下,在隐瞒病情工作17个月后,王正宏入院开始了治疗。
2014年1月,病床上的王正宏,已不到90斤,他的小腿露在被子外,比常人的胳膊还要细,他身上盖的被子,感觉离床很近很近……
病房,静悄悄,只有喘息的声音。此刻,王正宏平静地躺着。在王正宏的病床头,挂着一身熨烫过的新警服,是他在最近一次引流手术前,请求组织按他现在的身形度身定做的。
“真希望是穿着它走,而不是走了后再穿上它;希望今后人们偶尔想起我,会说他配得上这身警服!”王正宏痴痴地望着警服,有些恋恋不舍。
“最近,我经常做梦,梦见他带着我们研究案子,梦见他破了案子那兴奋的表情……”单位同事杨光说,“正宏大哥,我们在单位,等着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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