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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4年02月10日 星期一

春节三部曲

杨华之
《工人日报》(2014年02月10日 06版)

清晨,听《春节序曲》

无需琴键。扫帚漫过路面

沙沙的响声

可是我听到的最美的春节序曲

一大早,他把自己

扫上满身灰尘

世界焕然一新

我仔细打量这个不知名的

清洁工老人

他有着与我父亲相同的身影

我的父亲也是这样

年头年尾

总没有一个歇着的时候

我想叫他一声父亲

而他根本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

那么专注,不停地扫

他怎么也扫不尽啊

这满世界鞭炮的落英

黄昏 , 听 《 回家 》

黄昏以前飞鸟们没有回到这片林子

黄昏以后飞鸟们已在这片林子里休憩

黄昏时分的萨克斯

是这片林子最温馨的母语

黄昏时分的鸟儿们

是最听话最幸福的孩童

黄昏时分吹萨克斯的老人

失去了言语失去了听觉早已聋哑

他全然不知林子对面的我

如何爱他如何恨他如何想躺在他怀里

可我就是一只倔强的鸟儿

与他相隔一条宽阔的马路

坚持不踏进那片林子半步

我怕一踏进去就再也不想出来

子夜 , 听 《 云朵 》

她将窗子急速合拢。并拉上

花香尽失的紫罗兰窗帘

世界被拒千里之外

她为自己这一狂躁的举动

微微一惊:她想捂住夜的伤口,独享

这背逆时空的天籁之音

灯光,呼吸微弱

奔跑的心跳成为静止。她似乎

被点中穴位,转身

愣在那里——蓝天绿草出现在眼前

她挣扎着伸出双臂,拥抱

一阵轻风吹来的:骏马、羊群,以及

阿爸的叹息……瞬间

她瘫软下来,像一具稻草人

风蚀的骨骼再也承受不住

一片云朵飘落的,几滴雨水之轻

创作理念:诗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肩周炎、偏头痛、疤痕、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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