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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4年01月20日 星期一

留一个骨节让父辈抚摸

郭克秀
《工人日报》(2014年01月20日 07版)

一个人的成长靠什么?时间、经历和感悟。但年华正茂的我们,总是毫不吝惜父母挽留的目光,执意走向远方。当时光趟过生命的河流,当繁琐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冲撞我们的内心,寂静之余才突然感悟飞速流失的时光里,竟没有好好疼惜一下我们的长辈,所以便有了许多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阎连科老师也有这样的遗憾,所以在他的父亲去世25年之后,在思念、内疚和遗憾的多重搅拌下,决意写出《我与父辈》这本书。这本自传体式的回忆录真实再现了父辈们的真实生活。回忆过往,咀嚼亲情,才真实触摸到上一辈生活的艰辛和他们最朴实的情感。

全文给我震撼最深的莫过于作者对于早逝父亲的内疚。早年间辛勤劳作的父亲,耿直为人,把抚养儿女作为毕生的事业,而过度操劳让他积劳成疾。当病重的父亲到部队投奔作者的时候,却满怀内疚,仅两周就强烈要求返乡。作者将自己的私心进行了深刻剖析:在那种困难的时代,家里拖着病人,无疑会让生活雪上加霜,所以才会有了医生那句,“二叔不走,你们家就没有好日子过。”而此时的作者也把家庭的困境归咎到生病的父亲身上,内心有了一丝邪恶的理念,这也就造成了日后无法弥补的悔恨。父亲一生向往电影,但在弥留之际,电影放映员来了,却因为无法支出十元钱又让放映员走了。父亲离开了人世,将遗憾留给了活着的人。往事如烟,反过来咀嚼的时候,这种悔恨更是如吞噬心灵的魔鬼,让人心痛到不能自已。

人生的遗憾有很多种,唯有这种遗憾永远无法弥补。从我们一出生,来到这个世界,父辈的职责便开始履行。只要我们幸福,他们就满足。他们总怕给我们增添负担,所以将所有的疼痛独揽。我们总以为那些爱会源远流长,会连绵不断,可是却忽略了他们也在慢慢变老。当他们逐渐老去,迎面走来的就是疾病和死亡,可是我们有几个晚辈能明白这一点?

当旅游成为风尚,可曾想到带着父母一同前往?当健身风靡一时,可曾带着他们伸展腰肢?很多人情愿把时间奉献给娱乐,却让父母孤单的身影被阳光无限拉长。忙碌的生活,我们为自己的欲望努力的同时,是否应该分出一丁点时间给他们,让他们真实感触到我们是他们辛苦养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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