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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4年01月06日 星期一

重拾乡居智慧

黄豆米
《工人日报》(2014年01月06日 07版)

匆匆前行的城市化进程令普通人都会思考这样一个切身问题:人生活的环境到底应该是怎样的?所谓的现代化就是居住在城市里,享受着生活上各种便利的同时,付出呼吸严重污染的空气,每天吃有毒的大米、肉食和蔬菜,喝缺少这样那样人体必需物质的纯净水等等代价?这是其一。城市本来就是红尘滚滚之地,城市人口又在短期内急速膨胀,人在有限的空间和很短时间内争夺自我生存和发展的空间,竞争空前激烈得近乎“肉搏”,如此的精神重压,生长于都市的人还有一定的适应性,对于那些来自边远城镇和乡村的人,如此生活近乎炼狱,他们城居不适而有的种种反思,把乡居的智慧带到了世人面前,给麻木的城市吹进一阵阵的山野清风,作家李玥的散文集《致心灵的远方》(云南人民出版社2013年10月出版)就是这样一本书。

作者上大学才离开彝家山村,毕业后在城市安家立业,近30年的城市生活体验和新闻工作对社会的广泛接触,促使他反思人类生活的原色,发现我们抛弃了祖辈好好生活于其中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智慧,城市生活的种种好处与自身付出的健康和心理代价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人类不应该仅仅生活在繁华的大城市。在这种思考的关照下,文章呈现的滇西美丽山水,绚烂的彝族风土人情,让人陶醉的彝家山寨,不只是旅游消费品,而是提供一种人应该有的生活态度和健康的生存方式,一种令城里人梦想的“时尚”。

众所周知,中国长寿者多出自农村,农村人粗茶淡饭,谈不上有多少医疗条件,可就偏偏高寿,即使无寿,也活得从容,不说吃的喝的都原生态,呼吸空气干净,单说生活在鲜活的自然里这一点,城市居住都无法比。作者母亲独自一人在山村“空巢”10余年,她的儿女们都在城里工作,老伴过世后,儿女们要把她接到城里享福,她哪儿也不愿去,守着老屋,等着儿女们节假日回家来。聚短离长,加倍的寂寞,可这位母亲至死不离老屋。

整本书最动人的部分,是作者回眸母亲守“空巢”的那些如鱼得水的平常景象。老屋院落里长着各种的果树,当中杏树最招事。结满金灿灿杏果时,天上有鸟,地上有村童,作者回家看母亲,每天得扫落得一地都是的杏子,若有村童隔着院墙用石头击杏子,往往挨一石头,这时候,母亲拄拐杖出大门,叫孩子们进家来摘莫用石头打,孩子们一窝麻雀般一哄而散。杏子酸,孩子们也不吃,就闹,鸟也一样就闹,闹到树上的杏子全没了,母亲如释重负叹一声:“唉,总算安全了!”又重归于静。这位母亲始终养着一只好吃懒做不捉老鼠的猫,一条小偷都晓得不咬人的狗,这对狗猫成天在院子里戏耍,逗得无事坐屋檐下望田园和远山望得发呆的老主人,独自忍俊不住。这些平常而锁碎的生活场景能够吸引人,就因为透出了人类应有的生活原色,这样的景象只需看一眼,就能体味出是乡村的什么拴住了老人的心和魂?再对比与大自然远离的城市生活,就能揣度出是什么造成城市的苍白。

21万字的《致心灵的远方》分乡村和市井两部分,前者天堂后者炼狱,作者的心灵在市井受伤,靠着“回去看看”而自我疗伤,所以这本书也是进城生活的第一代人的心理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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