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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3年11月04日 星期一

每一条生命都是美丽的

郭佳泰
《工人日报》(2013年11月04日 07版)

每一条生命都是美丽的:这是《活着》所告诉我的。余华写了福贵的一生,写了人对世界的承受能力;写了那个时代老百姓的故事,取名“活着”却写着一个个死亡的故事。他试图展现给我们,人活着是为了活着本身活着,并不是为了其他。

我记得那个午后,文中的“我”碰见了老年的福贵,他拉着一头牛,嘴里喊着“二喜,有庆不要偷懒;家珍,凤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啊”。老人脸上的皱纹镶着泥土,就像田间的小道那样。然后,就是那棵茂盛的大树,所有的故事,在午后的那棵大树下开始,在午后的那棵大树下结束。

《活着》讲着一代人的辛酸,它们全部浓缩在了福贵的身上。早年的福贵纨绔,晚年的福贵沧桑,享受上天赐予的恩惠之人,必定要承受起旁人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福贵的一生可以简单地划分为两个时期:家庭兴旺和家族败落。我犹记得有庆死后的那段,也是第一次戳中我泪点的地方。家珍望着村口的那条路,说着再也不能看见有庆回来的样子了,顿时就有一种悲凉感油然而生。有庆的死,是那样毫无征兆,让人措手不及。但就这样一句话,一种作为母亲的悲凉感就不容人再说一句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种与父母之间难能可贵的感情是没有什么能比得过的。福贵以前不懂,懂得之时却已来不及补救。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包括女婿在同一家医院死去,却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悲伤,我无法切身体会,但光是隔着一些距离,想着家中父母的身体是否会有不适,我的心中都会泛起难受之情,何况是这种眼睁睁地生死离别呢。这种感情,是极其微妙的。作家余华在描写这些时,却是很平淡,很简朴。因为,面对死亡,你依旧得活下去。

“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老年的福贵这样唱着,一路消失在路的尽头。每一条生命都是美丽的,哪怕面对了这么多的死亡,哪怕曾经站在死亡的边缘。书中,死亡被描述得那样透彻,甚至是有理有据有底气,但这不也正是活着的道理吗?其实,我生活在新的时代,远离了那些苦难,这些故事对于我而言,更多的是战栗。企图去探讨活着的意义,似乎是个无底洞,因为你无法去描述它。但是,生命的力量告诉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有的时候,生命真的有一种绝对。每个人,在生命的最后,都会成为一条河流,然后融入进大海。我们唯能可做的,就是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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