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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3年11月04日 星期一

寒冷

(外二首)

郑小琼
《工人日报》(2013年11月04日 06版)

创作感言:

在寂寞的写作路上,总有一群朋友作家陪伴着同行,彼此像暗夜里的萤火,相互照亮与温暖着,点点盏盏朝着远方前行。

这次是我第二次参加青创会,见到这些朋友,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我看到一群能真正代表80后作家的身影,他们沉稳地前行着,这样的身影,总给同龄的我力量。

漫画 赵春青

在某台废弃的机台间锈迹斑斑的时光

无法窥探的往昔窗口夕阳疲倦的曲线

孤零零的影子灰烬像大海边遗弃的铁锚

燃烧的炉火熄灭在湿漉漉的雾间

庞大无法认知的现实在雾中顺着大海

命运安静地安静地起伏着

我没有读懂它的寒冷来自何方

狭窄的甬道更为迷茫的黑暗……

铁锈间任意出现的面孔没有名字

在废弃的机台挖掘着弯曲的命运

时间将在他们的身体滋生贫穷褐色的锈

像衰老而疲倦的机台遗弃某个角落

腐烂的内部

在黑焦油的锈机台写着

黑暗中的山峰跟它们的颤抖

星星像多刺的生活微暗而贫穷

火花机微亮的光中铁质的词

被工业折磨的句子

它们能够给予我

像切割机一样锋利的节奏

切开生活我看见腐烂的内部……


机器

像野兽一样嚎叫的机器

她刺骨的绝望贫穷与肮脏

像陡峭的海床在机器的爆裂声

高楼在闪烁它们昂首阔步 … …

荔枝林海滨公园灰白的五金厂

镜中铁鸟的嚎叫张开铁质的羽翼

在它黄色或者红色的眼神中留下扭曲的

钢铁塑胶结晶了时代的幻象与黑暗

油腻的长爪抓住铜质晶片黄色光亮的

生活背面那些饱含汗液的指头间

机器嘶叫声锋利切割着他们从机台上

浮出一张张疲惫的面孔年幼而迷茫的脸

瘀痂着内心的沉默转动的碾磨机

在耸立的繁华的城市屋脊一个工人

他眺望绿色的记忆被碾碎他绿色的梦

也被嚎叫的机器吞噬……


鸣叫

比梦与大海的栅栏更长的鸣叫

喧哗的机台一座座孤独的岛屿

铁片与机器噬合着像命运的齿轮

转动闪烁蠕动……在劳作的深处

在工厂的机台我抵达的港口——

错动的头颅和肩胛骨我们疲倦如同

荻花般的脸……在白炽灯下

垂下辽阔的绝望与迷茫

我们透过机器看软体动物样的大海

柔软地起伏着——在深蓝色的海洋下

贴着汹涌的鸣叫更为悠长的命运

鸣笛——弯曲的铁片弯向内心蔚蓝的大海

在不同的人群间我与自己的命运重逢

那些遥远的岛屿在大海上漂浮着靠近

在异乡的机器的长鸣中我们与大海交换

体温……命运的机台奔波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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