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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3年10月28日 星期一

好作品,先感动自己再感动别人

蔡峡成
《工人日报》(2013年10月28日 06版)

如今,我们在读文学作品时,总会期待有让我们为之心动的好作品出现。这不是人们要求高了,而是社会大环境要求我们关注文学“产品”的质量。

作品应该是时代的声音和思想,应该是时代所需精神层面的一种补养。那么好作品是什么呢?我说,是先感动了自己再感动别人的东西。

一篇好作品,总能渗透着作者的激情、思考和要揭示的意义。这样的文字都在叙述事件的同时,让人读出诗意,读出哲理,更引发深思。我重读王久辛的长诗《狂雪》时,依然被感动了。所以,提笔写下这个话题。

诗的情绪很纯粹很美好,一旦迸发,会立时铺满眼前的每一处,散发着特有的气韵,让你什么也不再在意,只是沉醉在你所能领受得到的空间里,在心里生产灵性的感觉。

有人说过:诗意是生命的高级觉悟,是灵性的自然清澈,是闲情的随意散播。的确,就一事说一事时,诗意的情绪便会纵横其间,你读着那诗,只有随着诗的意境呼吸。这就是我在读了王久辛的长诗《狂雪》之后的真实感受。

作家华静为此曾写过一篇王久辛的专访,在手记里,她倾吐着这样的感受:“读《狂雪》让我慢慢了解了王久辛,他是在写诗吗?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在啼血,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啼血,我顾不上去擦拭,因为我忽然发现,我的周身也开始往外啼血了,好多好多,好烫好烫……”

华静说:那时节,我把王久辛的这首《狂雪》置于头上,久久地放不下来,我在想,这是怎样的一个诗人啊!

这首发表于上个世纪90年代的诗,今天读来仍让人备感激愤,依然会让人激动起来,并且在激动之余能让人从中读出更深的感悟和使命感,这充分说明了诗作本身的魅力所在,意义所在。

诗人王久辛把自己的情感融入到了那个冰冷残酷的时间段里,那一刻,他深刻体会到了时间的沉重:“那夜/全是幼女/那疼痛的惨叫/一声又一声/敲击着古城的墙壁/又被城墙厚厚的汉砖/轻轻弹了回来/在大街上回荡……”

风在呼啸,雨在飘摇,人类最惨痛的声音在南京城上空回荡,这是人性的搏击,这是民族的悲歌。近于炼狱一样的情形,在过去了几十年之后,仍然那么强烈地刺伤着一个中国诗人的心。在生与死都无话可说的时刻,那漫天飘飞的纸钱就是他思想的碎片,他手中的笔抬不起来的时候,分明又感到了所有的语言都仿佛聚在了笔下,一种诗人笔下蹉跎般的痛楚,一种每分钟都受到侵袭的痛楚,让王久辛奋笔疾书……

500行的长诗,一气呵成。这就是王久辛创作《狂雪》的真实状态。

不是吗?从诗人心底里发出的那种难以名状的悲愤和激愤,也正重新在我们周围的空气中慢慢扩散。这首凝固历史的长诗,不正是对历史重托的一种凝思和审视吗?

王久辛的确把自己忘记了,整个思维中全是那场战争,而当一切被他用史诗般的句子记载下来的时候,他才仿佛从历史中走出来。

就是现在,一提起《狂雪》我仍然会沉浸到王久辛的意境中去。揣摩着那钢铁冷光般的每一诗句,真好像听到了来自诗人心灵深处的一种声音。

这就是真正的好作品吧,诗人先感动自己,再感动了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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