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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3年09月16日 星期一

难忘乡愁

闫彬彬
《工人日报》(2013年09月16日 07版)

读罢《乡关何处》,生出一种慷慨凝重之感。仿若和一个友人在深夜酒桌上谈着记忆深处的苦难和艰辛,其中悲壮深沉被平日细琐之事所掩盖,只有在夜阑人静、明月高挂之时,才会愈发地清晰,愈发地刻骨铭心。

这本书的书名是从崔颢的千古名句“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化出来的。这首诗表达了一种厚重的怀旧凭吊之感,野夫所指的乡关不仅单指家乡,还有精神故乡之意。有一位作家这样评价此书:“笔下那些砍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是怎样被一节一寸地搅碎榨干;那些美妙温软的情感,是怎样被一阵一阵的风雨冲光刮净——我读到的是他的心,看到的是他的泪。那独立之姿,清正之气,令我心生庄严。”

这些纪实性散文,不单描述了记忆中的故乡和故人,也展现了人物背后的大背景,这些历史充满着荒诞,这些故人是一个个个体悲剧,他们想要投身于大时代之中,却奈何造化弄人,因为他们的不合时宜、特立独行而被时代抛弃,直至无处可寻。

野夫写的是真实的故事,他是一个忠实的记录者,他讲故事给我们听,让我们在讲述中追忆逝者,还原真相,这些动人场景逐渐还原,随着记忆中的声音愈发清晰,于是我们记住了这些故事,记住了这些人。

野夫,本名郑世平,网名土家野夫,土家族人。他一生颠沛流离,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少年时期的野夫洒脱不羁,随着岁月流逝,他回归文字,记录逝去的历史。《乡关何处》中所描写的人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他的亲人,比如母亲、外婆、大伯和幺叔等,另一类是他成长过程中结识的各类朋友,如李如波、刘镇西、苏家桥、王七婆,乃至于瞎子哥,他们特立独行,不为当世所容,是正常人眼中的疯子,但是野夫却可以和他们正常相处,理解他们的境况。这些人,都有真本事,有魏晋名士般的风骨,但现实世界容不下这种独特的气质,他们成为时代的牺牲品。《乡关何处》这本书有很丰富的人生意义,它整体弥漫着一种悲剧气氛,而悲剧背后展现的世界,需要我们去反思、去总结。

野夫的笔尖流露着真实深刻的感情,字里行间弥漫着古风,文字质朴,看得直叫人泪流满面。他把人物50年的悲欢离合凝聚在200页的文字中,他语调冷静自持,但又承载着他浓重深厚的感情。人活一世,各有艰难,冷暖自知,野夫笔下的人物在他平实的描述下跃然纸上。笔过之处,都在人心上留下了凄苦之感。

人都需要乡愁,那是精神的故乡,是给我们钢筋水泥冷漠生活的一种慰藉力量,是抚慰我们焦灼不安生活的一剂良药。在真实的故事背后,是人的命运,是命运的无奈,这恰是最值得感慨的地方,也是阅读本书的最重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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