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畔上的花

这是一部以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为背景的散文集。从北京到陕北、从护城河畔到延河北岸,作者陈幼民将自身的所见所闻所感,凝聚成了这部《崖畔上开花》,用平实的语言描绘了黄土高原上独特的美,讲述了崖畔上那些知识青年的生活故事。
黄土地、山沟沟,贫瘠的土地上永远回荡着悠扬而又纯朴的“信天游”,陡立的崖畔上始终怒放着红得浓烈的山丹丹,这就是作者当年下乡落户的村子——陕北延长县郭家塬。川、沟、塬是老天爷留给黄土高原的独特馈赠,其中塬的地势最高,天高地阔,置身于此虽然不能立即拥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自信,但遥望着天地苍茫的景色,也能够给心境带来片刻的宁静。
塬上的生活很简单,简单得近乎原始,一眼望不尽的崖畔山梁,隔开了外界如火如荼的“文化大革命”,生活在春种秋收中轮回,生命在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中度过。然而,这里的人们却善于在简单的生活中寻找快乐,善于通过简单的方式宣泄情感,于是就有了悠扬而独特的“信天游”。随口而出的演唱方式,简单直白的内容,使得作者忽然之间产生了很奇特的感觉,直入人性中最本源的地方。最简单,也最快乐,正如作者所感慨“快乐其实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这是天赋,如果不能享受到它,就失去了人性中最宝贵的东西”。
崖畔上的花,崖畔上红,只有在色彩单调的黄土高原上,那抹红色才如此浓烈,那样红得动人心魄。那悠扬的“信天游”只有回荡在黄土地上才那么真实,那么动听。在山村里,也曾飞出过西洋色彩的钢琴声,那缓缓的、轻轻的乐声也曾无形中给村庄注入了一种看不见的东西,但随着钢琴主人的离开,钢琴声在黄土地上慢慢消失了,而那一首首不知名的“信天游”却被一代代地传唱着,早已深入了骨髓,融入血液。
只身在外,想家是每一位游子的共同心境,崖畔上的花再红再美,却依然思念家门口那棵大槐树。虽然当时上级号召“扎根农村”,但是挡不住知识青年回家的脚步,连当地人也认为“你们这些北京娃,迟迟早早都要回北京去的”。那时回家的艰难已经非时代亲历者所能体会,回家难,返城更难,其中很多曲折如今看来已是一笑而过,而在当时却不免生出“英雄末路”的惆怅,笔触到这个话题,作者直白的叙述中难掩无奈与悲哀。
“知识青年”是一代人的代名词,正如今天我们口中的“80后”“90后”,他们的青春是平凡而又非凡的。崖畔上的花,早已融进了那一代人的青春岁月,融入了每一个知识青年的梦里,在梦里,他们就是一朵红得灿烂的山丹丹。正是崖畔上所开的花,伴随着他们度过了那一段难以评说的岁月,在黄色主宰的世界里给予他们快乐与精神寄托;也正是有了他们曾经的付出,使得崖畔上的花更加浓艳、更加动人。
《崖畔上开花》是知识青年们的真切回忆,更是历史的一段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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