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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3年01月28日 星期一

不被遗忘的角落

——读李娟《阿勒泰的角落》

陈苇航
《工人日报》(2013年01月28日 06版)

与《阿勒泰的角落》结缘极偶然。2012年初,我在新华网读书栏目闲逛,不经意间被这本书朴素恬淡的封面所吸引,于是便在网上买了一本,买后发现竟是重印的。

新疆青年作家李娟长期跟随母亲在阿勒泰牧区生活,在《阿勒泰的角落》一书中,她用浑然天成的文字描述了自己1998年至2003年间的一些生活情景,做小裁缝、养宠物、卖杂货、采木耳、谈恋爱……以及在那个遥远角落经历的种种人和事,感悟或者悲喜。

读《阿勒泰的角落》这本并不算新的书,我深深地为其字里行间所洋溢的自然纯真的人文关怀所吸引。在喀吾图,我走进尔沙的冬窝子;在巴拉尔茨,我看洞开李娟身体的月亮;在沙依横布拉克,我聆听整条山谷的热闹;在桥头,我感受天光鲜红的幻变;在红土地,我抚摸雪覆盖下的灿烂温暖的大地。迁徙的路曲折辗转,然而在李娟的笔下艰辛是甘美的体验,辗转是鲜活的人生,我看到只是久违了的触动心灵的感恩,对于那片她赖以生活的荒远之地,她以孩童的眼睛热切地探寻着,关注着,满心满肺都是快乐与欣喜。

李娟的文字始终是明亮灿烂的,即便她生活如此困顿艰辛。在她的文字中既看不到人生的愁苦与自怨自艾,也看不到生活的阴霾与世事的愁云。她的文字晶莹明亮犹如晨叶之露,即便寂寞也带着孩童似的幽默与顽皮。

在《有林林的日子》中,她这样描述自己的爱情,“我为什么会喜欢林林呢?大概是因为他有一辆大大的大车吧,这使他看起来非常强大似的,强大到足够给我带来某种改变……在巴拉尔茨,要是没有爱情的话,一切是否依然这样美丽……”而我也在这样的文字中感受到清新洞彻的力量。

作家舒芜在评价《阿勒泰的角落》时说:“《阿勒泰的角落》美在哪里?就美在它明亮的而非阴暗的底色上。寂寞的诗多矣,明亮爽朗的无边的寂寞似乎还没有人写,这就是独创的境界。”

是啊,明亮的底色,如向日葵般自在生长的姿态,不正是在俗世中左冲右突的我所迫切需要的吗?无论生活艰辛,人生羁绊,都可以那样爽朗地、欣喜地、自在地活着,这才是人生应有的境界吧,这也是这本书带给我最深的感动。天才的李娟正是用这份境界,独创了不被遗忘的角落——阿勒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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