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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3年01月07日 星期一

积雪凝苍翠

唐加文
《工人日报》(2013年01月07日 06版)

清冬见远山,积雪凝苍翠。

记忆的殿堂挂满了壁画,每一幅都透着泥土清新的气息。

在乡下,四边都是田野,小时候,秋末,闲得无聊,就一个人在田间的小路上闲逛。踏着松软的泥土,上面偶尔有野草和落叶覆盖,不时发出哗哗的声响。

入冬了,田里只有几株白菜和几棵萝卜,在给一片褐色的泥土作点缀。

天边几棵枣树只剩几棵枯枝在略带寒意的风中颤动,有些苍凉,但我却在这苍凉中找到一份宁静,呼吸着乡间夹杂着泥土气息的空气。

少年时总有许多莫名的伤感。闲暇时爱坐在河堤旁,想着无可诉说的心事。而小河就像一位老朋友,永远默默地倾听着。

到了难熬的盛夏,我爱躺在浓密的树阴下,看着河里玩水的孩童,便也抵挡不住河水的诱惑,把脚伸进水里,一股凉意顿时袭遍全身。

这是我的沧浪之水,可以濯我的足,也能洗去心中的烦恼和忧伤。闷热、躁动的夏日终于远去了。

经过了春天和夏天酿造的田园香气,把秋天染得令人心醉。当秋风来时,故乡的原野上谷子乐弯了腰,高粱笑红了脸,村里的人们便开始了一年的收获。而我们也开始了一年中最惬意的时刻:把场上留下的那些成堆的麦瓤、谷壳、豆荚皮等堆在一起燃起火。当火堆燃出一部分灰烬的时候,小伙伴们就叽叽喳喳的围拢来,把新收获的玉米棒子、南瓜、西葫芦,甚至从田里捕捉的麻雀,都埋入滚烫的灰烬中。随着缕缕青烟,各种香味在四野飘散。

在宁静的冬日,在悄无声息中,人们等待的那一场雪已经飘落在苍茫的原野。落在村庄的雪,给淡泊的乡村生活注入了新鲜的盐粒。被雪覆盖的田园上,那麦苗和雪亲切地耳语。

雪落在记忆深处。

很多时候,离开家乡的人们变成了匆匆过客,所有路过的地方成了牵肠挂肚的驿站,故乡和父老乡亲仅仅被保存在记忆里。

许许多多曾经的路途,仿佛过眼烟云,几乎没能留下些许痕迹。当有一个夜晚来临时,久居城市的人们是否会想起流萤忽闪的乡村生活,回忆起艰难而又欢乐的童年时光,怀念那一个有萤火虫飞舞的美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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