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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1年10月24日 星期一

【最感动我的一本书征文】世间好物不坚牢

张军霞
《工人日报》(2011年10月24日 007版)

这是一本朴素到令人肃然起敬的书。

封面采用类似牛皮纸一样的颜色,上面只标明了书名和作者,此外,再没有任何让人眼花缭乱的图案和字眼。

《我们仨》包括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我们俩老了》,作者记叙了自己的一个梦:她和钟书先生一起散步,说说笑笑,黄昏薄暮中,不知怎么的,只剩她一个人,独自站在荒郊野地里。她大声呼喊,连名带姓地喊。她告诉钟书自己做的梦,他安慰她说,那是老人的梦,他也常做。看似平淡舒缓的叙述中,难掩岁月的沧桑与无奈,老去,是那样一个必须的过程,谁都躲不过。

先是钟书先生病倒了,接着是阿瑗,在这对父女双双住院的日子,作者天天拖着疲劳的脚步,在被她称为“古驿道”的路上来来往往。女儿的病情每加重一次,她就会如同“心上又绽出几个血泡,添了几只饱含热泪的眼睛”,因为不能时时去探望,她总是做梦,连夜做着噩梦。她一再对自己说“梦是反的,梦是反的”,无数次祈祷,却终归无法留住挚爱的女儿。

而钟书先生,病到“没有力量说话了,还强睁着眼睛招待我。”她想起自己做的梦,怪他一声不响忽然走了,那么,“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那么,“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远,愈怕从此不见。”

但是,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说“绛,好好里(即好生过)”。从此,三里河的家,没有了阿瑗,也没有了钟书,它对作者来说已不复是家,只不过是客栈了,就如同第二部分的标题那样:我们仨失散了。

我不知道需要怎么样的毅力,才能让杨绛先生在悲痛之余,拿起笔来写了第三部分——《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与世无争,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往事不可留,逝者不可追,作者把他们一同生活的岁月,用文字重温一遍,就当作“和他们再聚聚”了。

当我们仨相守时,有困难总是一同承当,不论多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变得甜润。稍有一点快乐,也会变得非常快乐。这样不同寻常的遇合,却抵不过命运的悲欢离合。“1997年早春,阿瑗去世。1998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个就此失散了。”

世间好物不坚牢,掩卷之余,潸然泪下,唯有祝福杨绛先生安好,历经百岁沧桑的她,活在我们仨的世界里,从来都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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