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潘帕斯草原的游吟诗人
法昆多·卡夫拉尔

“一颗炸弹虽比一次爱抚能发出更大的声响,但每一颗炸弹所摧毁的,却是数百万次爱抚滋养着的生命。”——法昆多·卡夫拉尔
法昆多·卡夫拉尔,自从上世纪70年代起,就一直以最雄辩的口才,发出最为猛烈的抗议拉美军事独裁统治的声音。他是拉美音乐界传奇人物;他被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称为“潘帕斯草原了不起的游吟诗人”;他还曾被联合国任命为“世界和平信使”。7月9日,这位著名的阿根廷民谣歌手和作家,从危地马拉首都危地马拉城乘车前往机场途中遭枪手袭击身亡。
卡夫拉尔1937年5月出生于阿根廷一个贫困家庭,家中有8个孩子。父亲抛弃家庭后,全家从布宜诺斯艾利斯搬至南美大陆最南端的火地岛,这里也被称为“世界尽头”。就在这个极尽偏远荒凉之地,卡夫拉尔首次接触阿根廷民谣。
从9岁开始,卡夫拉尔性格变得非常叛逆。他曾多次离家出走,被关进少年管教所。14岁的卡夫拉尔在缺少温情的少管所里遇到了一生中的贵人——一名耶稣会教士。也正是这个人,在少管所里教授卡夫拉尔阅读和写作,他开始懂得了文字。最终,他拿起吉他,成为一名游吟风格的歌手。
卡夫拉尔于1959年开始上台表演,直到1970年,他演唱歌曲《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那里》大获成功,这首成名曲呼应南美国家反对军政府独裁和全球反战风潮,让当时的很多人觉得找到了精神上的共鸣。
卡夫拉尔的很多歌曲,都融合了一种神秘的精神上的表达和对社会公正的渴求,这也让他获得了“抗议歌手”的声名。1976年3月阿根廷发生军事政变后,卡夫拉尔以往的行为给其带来很大危险。他只得选择飞往墨西哥,直到阿根廷独裁统治于1982年溃败之前,他一直过着流亡生活。1984年,当卡夫拉尔返回祖国时,受到阿根廷民众的欢迎。
卡夫拉尔的音乐风格植根于南美洲潘帕斯草原的加乌乔牧人,一场又一场演唱会融合了哲学、民谣和诗歌。他在舞台上歌唱印度“圣雄”甘地、美国特蕾莎修女、美国诗人惠特曼和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除了录制二十多张专辑,卡夫拉尔还有很多著作,既有小说也有非虚构类的纪实作品。
1978年,一场空难令卡夫拉尔失去妻子和1岁的女儿。卡夫拉尔认为,这只是他的生命中许多痛苦片段中的一段,“我直到9岁的时候,都是一言不发的;到14岁,我还目不识丁;到了40来岁,我成了一个鳏夫;直到46岁了,才见到我的父亲。”他曾在采访中这样回顾自己悲凉又深受创伤的一生,“我总是问上帝,‘你为什么给予我这么多?’你给了我悲惨,饥饿,欢乐,斗争,启蒙……我什么都见到了。”
作为游吟诗人,卡夫拉尔始终“在路上”。哪怕后来双目近乎全盲,他仍坚持拄拐杖行走,不肯放慢脚步。他曾说,自己“不会停歇,更愿在路途上呼吸……在舞台上,我仿佛年轻50岁”。今年6月30日,卡夫拉尔在危地马拉城以西200公里的克萨尔特南戈举行演唱会,这成了他生前最后一次献唱。
1996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卡夫拉尔“世界和平信使”称号,表彰他通过歌曲积极倡导和平的精神。阿根廷政府称赞卡夫拉尔不仅是享誉世界的歌手,而且身体力行地推动世界不同国家和民族之间的和平与团结,是一位用音乐推广和平理念的使者。卡夫拉尔去世后,阿根廷举国哀悼3天,全国所有公共建筑降半旗,悼念这位阿根廷传奇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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