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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1年07月22日 星期一

平凹给我题书名

周养俊
《工人日报》(2011年07月22日 07版)

认识贾平凹先生很早,那是他《满月儿》获奖后给文学青年作报告的时候。当时我偷偷和他作了比较,因为我俩有好多相似的地方:一是两个人相差一岁,二是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三是我们一个父亲是教师,一个父亲在基层政府当干部,吃的都是公家粮,四是我和他两个人长相也差不多,脸长,只是贾平凹眼睛比我大,我却比他个子高。

说贾平凹先生和我,或者说我和贾平凹先生长得像,是因两次有人错将我认成贾平凹。

一次在西安大街上,有位年轻小伙子冒冒失失拦住我,问我是不是写《废都》的贾老师,我连连挥手说不是。他追着我说:“我看你就是贾老师!”我怕人围观,还说我冒充大作家,就匆匆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另一次是在商州出差,晚上在地摊上吃烤肉、喝啤酒时,一位长得比较文静的姑娘把我看了很久,然后走到跟前说:“请问,你是不是贾老师?”

我先是一惊,然后回答说不是。

那姑娘说:“没有事,我只是想请你给我买的书签个名儿。”

我说,我真不是贾平凹,也不敢冒充贾平凹,贾平凹先生是我崇拜的大作家。

姑娘看我认真,就说对不起,然后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看我,那神情分明是怀疑我在撒谎。

1998年夏天,因朋友相邀,我有幸与贾平凹以及陕西美术界的几位大画家共进午餐。说实话,那是因为有贾平凹参加才去的。那天一坐在饭桌前,就有人与贾平凹先生开玩笑,说贾平凹的夫人生了小女儿的事。气氛很热烈,话题也很广泛,只是没有我说话的机会,因为我既与他们不熟悉,也不懂美术绘画。可是我收获很大,不但近距离接触了贾平凹,而且与贾平凹先生合影留念,使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满足。你想想,作为一个陕西的文学爱好者,不认识贾平凹这样的大作家你该对别人怎么说?

以后这些年,我见贾平凹先生的次数确实不多,但是每次见贾平凹都会主动走上前去,争取和贾平凹握手,但是我不知道贾平凹是否记得我这位与他合过影的人。

2009年,我的散文集《长路短歌》即将付梓,这日与朋友聚会时恰与陕西省美术馆长李杰民先生相逢。我认识杰民兄时间不长,但互相认为是知己,于是大胆要求他帮我找平凹先生索求墨宝,为自己小册子增光。杰民兄满口答应,并认为是小事一桩。

李杰民馆长慷慨应诺,本是天大好事,我却心中始终不踏实,因为社会上传说贾平凹惜字如金,不使点银子难保事情能成功办好。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几乎忍不住要抓起电话机询问,李杰民馆长却将电话打了过来,问我是否有时间过他那儿一趟,说平凹给我题的书名已经写好。

我感动得一时不知说什么,一连说了几个好,说得杰民兄在对面都笑了。

我问他应该给平凹先生多少钱为好。

杰民兄只极干脆地说,一分不要。

我知道李杰民与贾平凹是同乡又是挚友,但人熟礼不熟,就说多少给些以示对先生劳动的尊重。

杰民兄说,说不要就不要,现在社会上一些人说平凹爱钱得很,其实并不完全是这样。

我说那请贾平凹先生吃顿饭,以示敬意。杰民兄只答应试试,可是一直没有约到位。

平凹先生的字已经用了,遗憾的是用在了书的扉页上,几位朋友都说我把贾先生的字糟蹋了,虽然此事不由我决定,我一直感到不合适。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我见平凹先生的次数不少,每次我都对他说:谢谢贾老师。贾平凹也都笑着说:谢啥呢嘛。可是,我始终不知道他和我说的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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