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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0年04月16日 星期一

美哉天籁

——序《聆听天籁》

洪三泰
《工人日报》(2010年04月16日 007版)

诗人谢琼杰的诗带着天籁的美妙和清新来到广大读者中间。

这种诗仿佛来自天外,带着自然美的旋律和风姿,悄然而来。静静的,轻轻的,毫不张扬。山远、水近、云飘,草生、花开、果熟,蝉鸣、鸟唱、风和,无不清晰、悦耳。甚至日转星移,秋去冬来,天上人间,古寺闹市,都有一种不为人知的清美之音被诗人发现、传达。

假日寻幽处,秋空万里晴。

鸟声近人意,翠岭远红尘。

野径摩云静,山泉拂石清。

闲花照古井,何处僧归亭?

——《假日山行》

秋天,晴空万里,苍翠的山岭仿佛远离滚滚红尘。每一阵鸟声都好像明白人的心情,清泉从石上拂过,清澈透明。悠闲的花开在古井边,似欲以其艳丽把古井照亮。在这种静穆境界里,人们会想起红尘以外的净土。透过岁月的云烟,月下僧归的画面若隐若现,可那有名的僧归亭在何处啊?意境深远,发人幽思,起韵清亮,远近相映生辉。

歌德说:“诗指出自然界的各种秘密,企图用形象来解决它们”。谢琼杰擅长以多种形象组合的方法,构筑天地间宏大的境界,力图把天地人置于同一画面里,读者吟之是诗,想之为画。著名美学家宗白华说:“画家诗人‘游心之所在’,就是他独辟的灵境,创造的意象,作为他艺术创作的中心之中心”。谢琼杰是有心人,尤其对大自然一往深情,浸润其中,发现其美。正如宗白华所言:“艺术家以心灵映射万象,代山川而立言,他所表现的是主观的生命情调与客观的自然景象交融互渗,成就一个鸢飞鱼跃,活泼玲珑,渊然而深的灵境;这灵境就是构成艺术之所以为艺术的‘意境’”。

美感的心理因素包括感觉、表象、记忆、联想,甚至意志、情感、理解等等因素。谢琼杰重视感觉,是因为感觉是诗人进入审美世界的第一步。之后,是联想和想象,使审美心理进入了高级形式。谢琼杰十分重视这一过程。他的诗,意境纷呈,原因在于诗人擅长把视、听、思所得之境交错道来,形成多棱镜辐射效果。以《梦回南山寺》一诗为例。“天涯未了菩提情,昨夜南山入梦萦。经诵和风波动静,钟敲海月影空明。”后两句的多种意象,是在听觉和视觉的迅速转换中创造的。诵经声和风声使海波时动时静,钟声似在敲打海中月,其影也明净。听、视、感、思,各出其境,联为一体,形成了独特的奇境,诗便有独特的审美情趣了。

谢琼杰的诗歌创作,既重视身入其境,心入其境,又注意思出其境,神出其境。诗路由此得到更深远的拓展。身入,即亲临其境,实地考察、观赏、体察,把自已置身于自然之中;心入,即情溶于真境,情贯于时空。思出,即联想和想象。《文心雕龙》云:“思接千载”、“视通万里”。这是诗人独特的思维过程。神出,即神游宇宙,俯瞰红尘。诗可凌空而来,又绝尘而去。一组西北行吟,就见证了诗人感受世界的能力。面对西北故城、盆地、戈壁、绿洲、沙尘、泉水,诗人的视、听、思、吟交错展现,短诗却显出丰富多彩,韵律变化无穷。“五彩河滩五色土”,“半江碧水向西流”(《五彩滩即景》);“白日昏沉起尘暴,黄沙漫卷上峰峦”(《鸣沙山遇沙尘暴》);“莫高窟里瞻弥勒,千佛洞中看飞天”(《敦煌莫高窟》)。这些来自西北的奇景,是谢琼杰心灵的感受所显影出来的,清晰而逼真。在谢琼杰的山水诗里,我们读到溪水与白云的和谐,落叶与山林的依恋。当然也见到诗人追寻的心灵宁静与幽美境地的和谐,体会到诗人纯净、清幽、淡雅的诗质。行吟的旋律中,体现了某种高雅、单纯和静穆的神韵。

(本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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