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财富与人心
现在中国的富人是越来越多了。3月10日,《福布斯》杂志发布的2010年全球富豪排行榜显示,总计1011人(身家超过10亿美元)上榜。中国富豪的表现尤其抢眼:内地的上榜人数从去年的28人猛增到64人,中国内地也成为美国之外富豪最多的地区。
富人多了,对中国来说自然是好事,它是国家经济快速发展、社会文明进步的一个标尺。但正因中国过去的富人太少,中国相当数量的富人还没有学会如何正确看待和处理他们的财富。炫富、斗富、包二奶成了一些富人的标签,而另外一些富人在积累财富的过程中本就伴随着原罪(据统计,最近10年来登陆胡润百富榜的1330位中国富豪,有49位发生了各种变故,其中17人获刑入狱,3人待宣判),这导致富人作为公众偶像和社会精英的形象一直含混不清,社会上的“仇富心态”似乎也从没有断绝过。富人,一方面高高在上,让人称羡,一方面又很容易成为公众议论的焦点,甚至成为道德讨伐的对象。
看起来,做人难,做富人也并不容易。
关于做富人的难处,清代文人李渔在《富人行乐之法》一文中有较为详尽的论述。他说:“财为行乐之资,然势不宜多,多则反为累人之具。”因为“财多则思运”,“财多必设防”,“且财多必招忌”,但“富人行乐”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就是以善心处之,“使人分之”。“果如是,则大异于今日之富民,而又无损于本来之故我”。李渔的这番富人应与人分享财富的言论,就算今天,听起来也没有多少冬烘之气。
我不知道魏有贵是否看过李渔的书,但他“为弱小者,我心安”的朴素想法,以及他常年资助弱者的善举,恰是对“富人行乐之法”的最好诠释:富人的快乐并不是建立在锦衣玉食、香车宝马上,而恰恰源于和别人、社会对于财富的分享。给予、奉献从来都比占有、索取更快乐,对于富人来说,尤其如此。因为他有更充分的物资条件去给予、奉献。这样做当然会减少富人的财富数量,但却能增加其财富的品质。
拜我们这个开放的时代所赐,当下的中国富人也越来越意识到与他人分享财富的重要性了。慈善事业的兴盛和慈善榜的流行可视为证明。但又有多少富人真心实意,并乐此不疲地投身其中,却很是可疑,否则我们的社会也不会有那么多滑稽的“捐赠门”之类事情发生。身家千万的魏有贵和超级富豪们相比,算不上大富大贵,但难得的是,他发自内心地去做那些琐碎的善事。他“自幼受宅心仁厚的父亲行医治病几十年不收钱的影响”,“尤其是父亲下葬出殡那天,看到数万人自发挥泪相送的场面,更让他刻骨铭心”。这样独特的个人经验和道德感悟,我看是多少金玉良言也换不来的。
不必期望每个富人都成为魏有贵,正如不能要求每个穷人都能像孔子的得意门生子路一样“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要让富人和穷人和谐同处,让“仇富心态”消失于无形,恐怕还需更多的制度约束和保障。但魏有贵已经用行动证明:财富和人心并没有必然的相关。贫贱者未必天生崇高,富人也一样可以拥有美好的心灵。人有贫富之分,但行善不论贫富;人的财富有多有寡,但人心一定是可以相通的。(魏有贵事迹详见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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