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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09年11月27日 星期一

【最感动我的一本书征文】重读《我与地坛》

《工人日报》(2009年11月27日 007版)

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发表近20年,20年来,我不知读了多少遍,每次读,都为作者对生命的感悟所震撼。昨天,女儿拿回她教的高中课本,我才知道这篇文章早被选入高一教材,禁不住又拿出原文读起来。这次读,引起的不再是震撼而是长久的思索。我问自己: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空间,为什么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对人生的感悟那么深刻透彻呢?

史铁生在文章中说:“人真正的名字叫欲望。”正是人生的欲望使他这个仅有初中文化、双腿瘫痪、曾一度想死、每天坐在轮椅上在地坛漫游15年的年轻人,通过对人生的观察和独特的思考,从心底发问:“假如世界上没有了苦难,世界还能够存在么?要是没有愚钝,机智还有什么光荣呢?要是没有了丑陋,漂亮又怎么维系自己的命运?要是没有了恶劣和卑下,善良与高尚又将如何界定自己又如何成为美德呢?要是没有了残疾,健全会否因其司空见惯而变得乏味呢?”“一个失去差别的世界将是一潭死水,是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然而,“谁去充任那些苦难的角色?又有谁去体现这世间的幸福,骄傲和快乐?只好听凭偶然,是没有道理好讲的。”

史铁生是顽强的,他思考、写作都是在与残病的双腿和越来越衰弱的肾脏的搏斗中进行的。他用生命的跋涉向人们昭示着,一个残疾的生命不仅可以拥有健康的机体所具有的同样的生活,而且可以以自己的心智到达普通人难以到达的质量“高度”。人自一降生,上帝安排给各自的命运就是不公道的,不平等的。关键是你怎样看待人生?如何面对命运?在《我与地坛》中,史铁生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颇有天赋的长跑运动员,第一年在环城赛中得第十五名,见前十名的照片展在新闻橱窗里,于是有了信心。第二年跑了第四名,可橱窗里只展了前三名的照片。第三年他跑了第七名,橱窗里只展了前六名的照片。第四年他跑了第三名,橱窗里只挂了第一名的照片。第五年,他终于跑了第一名,可橱窗里只有一幅环城赛的群众场面的大照片。这位长跑运动员的照片最终没能挂到橱窗里。你可能哀叹命运对他不公,但你不能不为他这种争第一的精神所感动。人的生命是一个过程。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你能创造过程的美好与精彩,生命的价值就在于你能够冷静而又激动地欣赏这过程的魅力与悲壮。

史铁生说他写作就是为生存找一个至一万个精神上的理由,以使生活不只是一个生物过程,更是一个充实、旺盛、快乐和镇定的精神过程。他从创作中获得的幸福,实际是对于痛苦的超越。读《我与地坛》不仅启迪我对人生的思考,更要面对灵魂的拷问,我问自己,在自己的生存空间,怎样才能达到企及的目标?这就是少一点怨天尤人,多一点自强拼搏。史铁生的文章和人都是一面镜子,告诉我们:人真正的残疾就是不能健全地看待自己。

河南舞钢报社 李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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