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杂夏元瑜
夏元瑜(1909年—1995年),祖籍浙江杭州,出生于北平,曾就读于北京师大生物系,当过北京动物园园长。后来,他南迁台湾,一直从事与动物相关的工作。60多岁退休以后,老人忽发写作兴致,笔耕不辍,先后出版了多本著作。今年10月,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引进了夏元瑜系列作品五本:《老盖仙谈民俗》、《老盖仙话动物》、《老盖仙讲文史》、《老盖仙说世态》和《老盖仙论处世》,基本囊括了这位老人的文字精华。
老盖仙,乃夏元瑜自称。“盖”是台湾土语,相当于北京话中的“侃”,又类似东北方言“忽悠”(但并非全然不靠谱),大致是指特别能聊的人。也可以看出,他的文笔应该很幽默——的确如此,幽默是夏元瑜的招牌。比如,在一篇谈关羽的文章里,他说以前的中国商人供奉关公,是要学他的信义,货真价实就是信,说了话决不反悔,就是义。孙中山先生说过,中国商人不需要立契约,比日本商人有信用得多。但这是指以前,“对于现代的一部分商人不合用。应该换一种解释,要学关公耍大刀,来一个客人就宰他一刀,叫他倾囊而去。”
不过,夏元瑜作品的最大特点不是幽默,而是博、杂。他作文时喜欢旁征博引,并配以插图,一副很专业的样子,幽默与调侃只是顺手一枪,以免读者沉沉睡去。从内容可以看出,他谈文史、谈民俗、谈动物、谈为人处世,知识面可谓宽泛,尤其是谈他的老本行更引人入胜。他讲自己先后解剖三只大象的过程,让绝大多数没有机会见到这种场面的人,通过他活灵活现的描述,如身临其境一般。
其实,夏元瑜未必有多高深的学问,但他的博杂加上他的幽默,就成了有机整体,让文章变得耐读。邓拓写过一篇文章,名为《欢迎杂家》,而我们现在的图书市场如何呢?要么语言乏味、故作高深;要么油嘴滑舌、腹内空空,难以卒读。夏元瑜的书,似可略微填补这方面的缺额。这类书要求作者既有与人为善的表达、推心置腹的“贴近”,又须有丰富的实践积累、文化素养、高于普通读者的见识。因此,夏作虽然可纳入健康的闲书一类,用来读着玩,但读完以后又能了解到一些实实在在的知识,甚至学到很实用的东西。
对大陆读者来说,夏元瑜是一个相对陌生的名字,但看看他的朋友圈,梁实秋、唐鲁孙等,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都撰文推介过夏元瑜的作品。因此,不妨找来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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