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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南海泡沫”：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股市危机

物理学家牛顿也曾痛苦地说道：我能够计算出天体运行的轨迹，却无法想象人类的疯狂。

“南海泡沫”事件是世界经济史上第一次股市危机。仅1720年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英国经历了脱离常轨的投资狂潮并引发股价暴涨和暴跌。“南海泡沫”的破灭不仅让英国股市“沉寂”长达一个世纪之久，随之而来的政府信用败坏和严重的经济、社会影响也颇为深远，至今仍具有深刻的警示意义。

（一）

成立于1711年的南海公司最初是英国政府为解决战争债务问题设立的。这家以国家为背书、以殖民地经济利益为发展预期的特许贸易公司一经成立便被公众赋予了十分辉煌的未来前景。尽管由于西班牙对南美洲殖民统治的垄断，公司自成立以来所期望的贸易潜力从未变成现实，但在政府授予的海外贸易特权背书和南海公司有意隐瞒实际经营、散布欺诈性利好消息等手段的作用下，南海公司股价始终保持高位运行态势。

1719年，英国政府总额约3100万英镑的债务转换项目让南海公司看到了发大财的契机，承担更多债务不但意味着可以从政府获得更多利息，也是向市场发布利好信号、增发股票、哄抬股价的好机会。1720年1月28日，政府接受南海公司的国债转化方案，当日公司股价即由129英镑上涨至160英镑。随后，政府和议会对南海公司“不设股价上限发行股票”的支持更加激发了人们对南海公司的投资热情。1720年4月至8月期间，南海公司共发行了4次货币认股、2次债券认股，均受到投资者追捧，股价一路飙升，到8月一度达到每股1000镑左右。南海公司的“成功”极大地刺激了股票市场，众多大小不一、良莠不齐的股份公司纷纷涌现，人们被投机狂潮裹挟，股票市场的繁华“泡沫”几乎淹没了整个英格兰。

“泡沫”繁荣终是幻象，破灭也是必然。随着众多小泡沫的涌现，南海公司不满于自身垄断地位被打破，主导并推动了英国政府颁布《禁止泡沫公司法》，强制各类泡沫公司解散以维护自身利益。但出乎南海公司意料的是，随着小泡沫的破碎，公众投资热情也遭受“重创”。同时期法国“密西西比泡沫”的崩裂更是让人们对南海公司投资股票获取收益的承诺产生了怀疑。许多深谙内情的投资者纷纷乘高抛售，泡沫开始破裂，最终在一片抛售浪潮中，南海公司股价一泻千里。

（二）

“南海泡沫”的破灭使得数以千计的投资者血本无归，恐慌情绪由股市蔓延至当时英帝国的各个角落，强烈的公众愤怒久久难以平息，连物理学家牛顿也曾痛苦地说道：我能够计算出天体运行的轨迹，却无法想象人类的疯狂。

“南海泡沫”破灭随之引发的经济危机是显而易见的。人们对投资的热衷和对虚拟财富非理性的追求，致使大量民众离开自己岗位，传统生产备受冷落，虚拟化经济膨胀，原本平衡的经济配置格局被打乱，经济发展受阻；泡沫破灭后，成千上万民众倾家荡产，投资者财富大幅缩水，消费投资需求大幅下降，工厂订单锐减，大量实体企业倒闭，经济一片萧条。

此外，股票市场发展受阻是泡沫破灭的必然结果。这一方面源于民众在经历过疯狂投机岁月后对新兴股份企业和股票投资商的畏惧心理，另一方面则是受限于英国为稳定政治经济秩序颁布的禁止股票投机活动、限制股份制公司发展的相关法律规定。这一事件也极大打击了民众对政府的诚信，间接引发了英国政局变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英国社会都笼罩在阴郁的氛围下。

（三）

“南海泡沫”事件给整个18世纪的英国烙上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揭开尘封多年的历史，我们可以更加理性地看待整个事件，从中汲取经验教训。

维护国家金融安全稳定。金融安全是国家安全的“稳定器”。“南海泡沫”的破灭不仅在英国社会经济生活各个领域引发连锁反应，更是导致了严重的国家危机。维护国家金融安全稳定，首先要加强前瞻谋划与顶层设计，积极推动国家金融安全规划战略出台落地，健全定期研究金融发展战略、分析金融形势、制定金融方针政策等系列工作机制，提高金融安全决策水平。其次要加强制度建设，完善现代金融企业制度、财务审计制度、信息披露制度、股票发行注册制度等，建立融资功能完备、基础制度扎实的金融市场。同时，还要加强金融法治建设，将金融安全相关法律法规纳入国家安全立法工作之中，针对金融安全新情况新问题，完善金融违法行为处罚等规定，形成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金融法治环境。

提高金融风险预警与监管能力。监管缺位是导致“南海泡沫”发生的关键因素。防范化解金融风险，一方面要做好“关口”前移的风险预警工作，健全现代金融监管体系。要加强重点领域的风险防范，尤其要保持宏观杠杆率总体稳定，稳妥处置房地产市场风险。另一方面要建立具有高度适应性的现代金融监管体系，缩小金融监管与金融发展差距，对金融创新的方向和路径进行引导规范，避免过度创新。在监管技术方面，应注重运用区块链、大数据、云计算等新技术，实现对金融风险的识别、量化、监测和预警，对银行、证券、基金、信托等金融机构进行全口径动态监管。

发挥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资本市场的逐利性极易导致泡沫经济，“南海泡沫”的形成就是资本过度投机的结果。对此，要正确认识和把握资本的特性和行为规律，发挥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积极引导金融服务实体，驱动创新，回归民生。一是要完善资本市场功能建设，加快建设主板、创业板、新三板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创新普惠金融、互联网金融、绿色金融等多样化金融服务，用好信贷、债券、发展基金、保险等金融手段和相关政策支持实体经济；二是要疏通资金进入先进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企业、中小微企业的渠道，扩大知识产权质押融资范围，为科技企业提供更多股权融资渠道，以金融促活力、促发展、促创新、促转型；三是要大力发展长期机构投资者，完善投资者适当性管理制度，避免“羊群效应”，切实发挥资本市场和风险投资在支持创新方面的重要作用。（项松林 苏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