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派文人邦哥
邦哥大名刘克邦。我跟他亲身接触,合起来不会超过3小时,中间还隔了很多排会议桌。看到大家都喊他邦哥,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围。邦哥职级在职场未必太高,在文坛里却很高。文坛中人,多是布衣。可大家都喊他邦哥,想必他没有什么架子。亦官亦文,白天打算盘,晚上敲键盘。一声某长,凭空把人分为了三六九等,一声某哥,分分钟把人拉至平起平坐。
我与邦哥无甚联系,却与他有过一回冲突。他有个散文群,我不知是如何混进这个文学队伍的。群里只言文,不谈家事与国事,还有个群律是:不准发广告;发广告者,一回警告,一回送飞机票。
这规矩没什么奇处,大半文人所建群,多是如此约法三章的。某回,杂文家阮直兄拟了一个征稿启事,叫我帮转转群,我觉得这个不是广告,是给文人派送福利,不假思索,转到邦哥群里。链接尚未落定,邦哥即刻表示:一次警告。警告俩字,处分也是大了。我回了一个鬼脸,没纠缠。
过去了蛮多日吧。邦哥把这个事记得牢牢的,他守群也是时时刻刻的。一位作家兄弟,有女十二三岁,正是叛逆期,某日离家出走,多时不归,这兄弟急了,拟了一个寻人启事。鄙人能做的是举手把启事转群,邦哥一见:兄弟,请接飞机票。
邦哥一脚踢中了我心窝子。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恰好邦哥也在我一个群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小职员也来了个倒反天罡。
没想到,未及半分钟,邦哥给我发微信:诚龙兄,对不起,向你道歉。但你也要承认你的错误。我认知有限,站位不高,当即回复:两个链接不是广告,我没觉得有错。你一句我一句,邦哥最后说了:来长沙,我请你喝茶。
确也去过长沙,作协会上也与邦哥走廊上擦肩而过,看到邦哥从对面走来,好像是在构思文章地走,想喊一句邦哥,没喊。若是喊了,估计邦哥会践约,赐我一杯茶的吧。申瑞瑾说去过邦哥办公室,邦哥反送了她一坨茶。顺便说一句,老作家梁瑞郴主席,人家买他书,他书里随赠一幅墨宝呢。文坛到底有不占人便宜而给人便宜的老派文人。
想起与邦哥的那次冲突,有些惭愧,但认识依然没跟上,至今我觉得我无须认错。邦哥,错我就不认了,我可以致个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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