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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5年02月16日 星期一

山村春来早

苑广阔
《工人日报》(2025年02月16日 03版)

春来喜事多,亲戚的孩子结婚,应邀去参加婚礼。离开席还早,与其抱着手机等吃饭,不如出去转转,拥抱春天。

天气微寒,但春天已经遮掩不住。村边一条小溪,流水潺潺。在一个小水湾处,几只绿头鸭子在水里尽情地嬉戏。有的鸭子把头伸进水里,扁扁的嘴巴在溪边的泥里草里一通乱啄,希望能够幸运地赶出一只小鱼小虾。还有的鸭子,单纯只是玩水,不停把头伸进水里,撩拨一点水,赶快涂抹到翅膀上,然后心满意足地伸长脖子、扑打翅膀,嘎嘎地大叫几声。

“春江水暖鸭先知”,其实何止是“鸭先知”,河边的小草也知道春天要来,已经泛绿;岸边的李子树也知道春天要来,已经冒出白色的花苞,大米粒一样缀满枝头;即便是乡野小路上被人天天踩在脚底下的车前子,叶子也由暗绿转为嫩绿,看起来丰盈多汁、蓄满春意。

最浓烈、最热情的,还是要数油菜花。当我顺着小溪往下走,转过一个土坡,一大片油菜花地呈现在眼前的时候,眼睛瞬间被点亮了。油菜花品种不同,开花有早有晚,我记得清明节前后,还能看到大片的油菜花开放,没想到这才过了春节十几天,就已经有油菜花耐不住性子,以怒放的姿态宣告春天的到来。

油菜花地里,已经有蜜蜂和一种淡黄色的蝴蝶在飞来飞去,忙忙碌碌,给初春里寂静的原野平添了许多生机和活力。

这个季节,田里的活不多,但一些勤劳的农人,已经在田间地头忙活起来,为开春的犁田、耕种做着准备。一个正在路边果园里修剪砂糖橘的大姐告诉我说,她家树上的橘子很甜,让我随便吃,不要钱。盛情难却,我顺手拧下来一个,剥了皮,掰开一瓣放进嘴里,果然很甜。大姐让我多摘一些,我连连道谢,婉拒了她的好意。

顺着溪流继续往下,小径越来越窄,已经无处落脚,只能作罢。站在小溪不是尽头的“尽头”,我抬眼四顾,远处向阳的山坡上,有一棵不知道什么树开了花,粉白色的一树花,像是一团粉白色的雾,在四周暗灰的色调里,显得格外耀眼,让人心生向往。

就在我打算过去看看那究竟是一棵什么树,开的花什么样子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知道是催我回去吃饭了,只得留下这个小小的遗憾。

说是遗憾,也不遗憾,还有什么比在春天里走上一遭更让人满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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