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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3年02月05日 星期一

【艺评】一直在路旁,从未被遗忘

刘颖余
《工人日报》(2023年02月05日 04版)

“音乐诗人”钟立风说:“如果说摇滚一直在路上,那么,民谣就一直在路旁。”

民谣歌手小河说:“民谣不是流行,是流传。民谣不是一首歌,不是一种音乐方式,是一种魂。”

著名音乐制作人张亚东则认为:“能察觉到生命中那些特别脆弱又美好的东西,并且非常明确地表达出来,这就是民谣”。

他们对民谣的定义各不相同,但又大抵相似:界定民谣的,不是其看似简单而质朴的音乐形式,而在于其对生活的贴近、记录和思考。民谣的基调是接纳和理解,而非反叛和愤怒,所以,民谣尽管常常有淡淡的忧伤,但其建设性和陪伴感很强,容易成为大众生活共情的缘起。

过往,公众对于民谣和民谣歌手有很多刻板印象:穷、装,矫情,无病呻吟……网上常有各种分析“民谣套路”的热文,也照例会迎来不少网民喝彩,但即便如此,民谣也会时不时火上一小段——从赵雷到柳爽,从《成都》到《漠河舞厅》。

民谣一直在路旁,但也从未被遗忘。

当一直在路旁的民谣和民谣音乐人,来到舞台中央,我们便见到了眼下热播的《我们民谣2022》。

这是民谣和民谣音乐人第一次如此集中地被看见,被聆听,因此也被人称为“青春祭奠之试听盛宴”。但“祭奠”云云,显然有点过头了。老实讲,有许多歌,我是第一次听到,而且没想到竟然如此好听,如此动人。

这当然不足为怪,此前,民谣从未面对如此之大的舞台,连张亚东也常有遗珠之恨,又遑论普通听众。

不过这样也很好,怀旧和探寻,共同前行,我们对民谣和民谣人便有了更多的好奇心和了解。

出于节目效果的需要,《我们民谣2022》依然采取竞演的方式,但奇怪的是,离开的没那么悲伤,留下的亦未敢张狂,他们只是努力唱好自己想唱的歌,展示自己最想展示的音乐,如此而已。

因此,小河永远执着地唱“童谣”,张玮玮一定要鼓捣自己的民谣合成器,这显然对晋级不太有利,却是当下他们最想做的。

自始至终端坐在那里安静聆听的李宇春说,音乐不只是在舞台中,也在生活中。对观众如此,对音乐人亦然。通过节目,我们听到了好听的民谣,也大略看到了民谣人的真实生活,于是,舞台上下,歌哭笑泪,一齐迸发,以致周云蓬笑言:“我的歌需要脱口秀治疗”。

这自然不是讨好脱口秀,而大抵是民谣音乐人生活常态的写照。正如万晓利在《陀螺》里想表达的:每个人都是一个陀螺,生活是无情的鞭子。民谣音乐人,最终也会成为一个日渐油腻的人,然而他们到老还是那个衣带渐宽终不悔的人。

“在路旁,孩子们在打雪仗。在路旁,姑娘们在等情郎。在路旁,老人们在晒太阳。在路旁,有人没完没了地歌唱;在路旁,一朵鲜花正在开放。在路旁,鸟儿展开它的翅膀。在路旁,欢乐的号角已吹响,在路旁,有人没完没了地歌唱。”当钟立风和老伙伴小河、马条、张玮玮各自操起钟爱的乐器,忘情地唱起这首《在路旁》,我听到了希望,更听到了幸福。

真的,如果能活在一首歌里,那一定是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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