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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9年12月02日 星期一

在记忆的碎片中蔓延

——读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说吧,记忆》

路来森
《工人日报》(2019年12月02日 07版)

《说吧,记忆》,是纳博科夫的一部回忆录,时间跨度37年,从1903年8月,到1940年5月,中间还零碎地插入了他写作此书时,当时的生活和思想,以及他的所思所感。

纳博科夫重点回忆了他的童年、少年、青年生活,还有他的流亡过程,以及写作情况。

纳博科夫童年回忆的重点,放在了自己身边的人上,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他的各种各样的亲属,还有他的家庭教师和仆人们。纳博科夫重点回忆的青年,则是他的大学生活,以及他的初恋,和青春期的骚动。

而流亡过程,纳博科夫则把重点放在了他流亡中,与“异国”的不相容,和遭受的屈辱上。他认为:“我们和他们之间,不存在真正的、像在我们自己人中如此广泛存在的那种极富人情味的交流。”在异国,流亡者就是“无形的囚徒”,所遭受的是“一种和某些宗教团体看待非婚生子同样荒唐的非难对待”。

尽管在《说吧,记忆》中,谈“写作”,不是作者陈述的重点,但纳博科夫的重要的写作观,已有充分的表达。

他反复强调的是“创作自由”“自由意志”。为此,他对当时的“流亡作家”的创作,和苏维埃制度下的作家创作做了对比,他认为:“单从艺术和学术标准来衡量,流亡作家在真空中创作的作品在今天看来,无论具体的书有什么缺点,似乎要比在同样年代出现的、由一个父亲般的国家提供墨水、烟斗和套头衫的年轻的苏维埃作家们所写的那些毫无独创性的、少有的偏狭和陈腐的政治意识流的作品更持久,更适合人类消费。”

流亡在外的纳博科夫,所“思念”的并非是物质上的需求,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需求,如对失去的美好童年的怀念之情。

也许,正是因为此种感情的存在,在《说吧,记忆》一书中,就处处流露着纳博科夫的故国之思,和怀乡之情。

他认为:“失去祖国,对我来说就是失去我的爱。”当他回忆起儿时,曾经爬伏过的一个窗口的时候,他说:“在所有的窗子中,在后来的年代里,炙烤着人的思乡之情,使人渴望能够从中向外看的,正是这扇玻璃窗。”

抵达美国后,他一度生活在犹他州,生活相对自由、富足。他可以自由地写作,可以自由地游山玩水,从事他喜欢的捕蝶活动,但他并没有醉心于异国的青山绿水间,反倒触景生情,愈加思念祖国,想念“亚伊拉山上缠结的青草,乌拉尔山脉中的一条峡谷,或者咸海地区的盐碱滩”。为了满足他的故国之思,怀乡之情,他甚至想用假护照,假名字重归故国。足见其对故国思念之深,怀想之切。

特别应该指出的是,该书的写法虽然是一部“回忆录”,但他的回忆却充满了“迷幻”的意识,有着诗意的联想,有着“超现实”的表现手法。他用无数的细节,将人物联系在一起,使每一个人物都展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鲜活和生动;也有着近乎传奇性的“事件”的穿插,例如,普希金与赖利耶夫的决斗,“十二月党人”事件,以及纳博科夫家人与安东·契诃夫的关系,等等。

而这一切,又都极大地增强了该书的可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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