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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9年10月14日 星期一

诗品的博大与辽阔

肖群芳
《工人日报》(2019年10月14日 07版)

瑶族诗人唐德亮的长诗《惊蛰雷》共262节,讴歌了新中国成立七十年来的巨变,热情洋溢地歌颂了一大批英烈、英模,如李大钊、杨靖宇、杨善洲等,以史诗般气吞山河的气度震撼了诗坛。

诗人既看到光,又看到光背后的阴影,他用泰戈尔的诗句明志:“一个诗人不能走进他们的生活,他的诗歌的篮子里装的全是无用的假货”。

秉承诗歌的艺术特质,在情感的书写上,他的歌颂、反思与拷问,使其长诗有着巨大的艺术感染力,有一种力量:即使在激烈的批判中,依然保持理性和冷静的分析。我想,一个优秀的艺术家,在最悲惨的事件上是不准自己流泪的。因为当你流泪的时候,往往会看不清楚事实。

诗人具有充沛的激情,整部作品传递出浑厚的精神力量,震撼人心,让我们看到诗人在介入现实的纷纭复杂与痛苦后却并不绝望,充满着光明与希望。

读完整部长诗,为我粗疏的历史框架补上丰实的血肉与肌理。孔子、屈子、庄子、荀子、贾谊、王充、嵇康、曹操、白居易、杜牧、王安石、苏东坡、曹雪芹等历史人物犹如再生,在我眼前一一闪现;而那些如董存瑞、江姐等革命先烈以及英雄人物,他们铿然的人格时时敲打我的内心。

同时,诗人从苍茫的历史与个人的深思中提炼文骨,赋抽象的命题以具体生动的形象,从而营造了动人心弦的境界。

文学,总是被指称为提升人类精神品质的有效手段。在当代中国,总有这样一批作家:他们讲究人格操守,他们坚守文学阵地,对文学有着认真严肃的态度,他们总能看穿在时尚、流行之下,人生究竟经历了什么,人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绝不在现象的冰面上滑行,而是对现象发问,和浮躁、肤浅、虚无作战。唐德亮正是这样的作家,以自己的良知面对现实世界,以深厚的艺术修养遨游文学海洋,直面那些炮制虚假的、做作的、陷于个人臆想的所谓文学……文学不是蒸馏水,它应该包容世间万象与万丈红尘,时刻保持与现实生活的对话。

哲学家康德说,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深深地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惊蛰雷》让读者在天地间思考、追问。诗人即便知道前面路阻且险,也不愿停下进发的步伐和勘探者的姿态,他写作的宽广和重量令人震撼。我们见过太多闲适的,漠视遗忘现实的写作。而《惊蛰雷》直面浩大、强悍的生存真实,其铿然声调,如一根根银针,刺向腐朽与黑暗,彰显了诗人心灵世界与诗品的博大与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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