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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9年01月21日 星期一

过年

王慧庭
《工人日报》(2019年01月21日 06版)

落叶上坐着一个秋,人生之秋悄然而去。翻开民谱,紧跟风俗,新年的祥云翩翩而来……回想起昔日在上海过年也是很热闹的,尤其是年三十是汉族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中国人祭祖的历史十分悠久,祭祖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且富有浓郁民族特色的孝道文化符号。年三十家家户户在外地工作的亲人不远千里必须赶回上海老家,迎祖宗回家过年。

除夕之夜,万人空巷,人们都赶着回家合家团聚吃年夜饭。除夕,这个“除”字,是“尽”的意思。这一年至此而尽,俗称年夜,除夕之俗表示辞岁,压岁,守岁。我记得除夕那天在西安工作的大姐风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我则顶着太原的寒冷的大雪,背着北方80斤红枣爬火车窗口,真是不容易。年三十清早,走进上海火车站,红彤彤的脸全是思乡的泪水……

等到大姐进家门。家中一片欢声笑语,家中已摆开了祭桌,桌上铺着红布,哈!桌上摆满了整整一桌子香喷喷的菜,点燃了一对高大的红蜡烛,桌上放着一双双筷子和酒杯,靠背长椅稍移开,小孩是万万不能动凳子的。孩子们都知道年三十祖宗回家过年呢!

接着按辈分一个个‘磕头’跪拜,每人手中拿着点燃的香拜几下,全家摆毕,等蜡烛和香点完了,每次爸爸都会喊一声“请祖宗”。每次我都会见到海外回国祭祖的阿姨,会对她的小孙子说:我是炎黄子孙。望老祖宗保佑……

接着妈妈在一个大铜盆里烧纸钱……在孩子们一片欢呼声中“吃年夜饭了”,爆竹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起伏交集一浪高过一浪,整个上海沉浸在合家团聚浓浓的亲情中……

年三十送灶王爷上天,当然现在送灶王上天,祈灶只是一个形式,无非把煤气灶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供品,也不烧纸。灶王爷上面的帽子——抽油机也必须彻底来个大清扫,现在城里几乎没有几家人家祈灶,但垂髻时送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旧时我家的厨房有二眼灶是烧煤球的,灶上均置有灶宫,有的人家贴灶王的彩色纸像,两边贴对联,灶台上供福橘(谐音福吉),甘庶(象征节节高),乌菱(状如元宝)等果品,焚香,等一对红蜡烛燃完后就到大门口烧纸钱送灶王爷上天向玉帝汇报人间的故事。

当!当!当!家中大挂钟欢唱12下时,整个上海守岁的人们一片“过年了”的欢呼声。伴着震天的爆竹持久不息,滚雷般的响声,夜空烟花飞舞,贯彻城市红彤彤的夜空……地面一片红色的海洋。

中国传统的春节给人们一份浓得难以化开的情,一种经年酿造的淳厚的味。这就是生养我们的“文化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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