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三沙

8月5日,卢远明在灯桩顶部灯罩内擦拭内壁。灯罩内密不透风,环境温度超过40摄氏度,不一会儿卢远明的衣服就湿透了。为确保灯桩效果,他们需要每周来巡查一次,同时做好清洗工作。

8月5日,卢远明和同事们来到南沙州岛礁上巡检灯桩。

8月6日早晨,三沙市升旗仪式准时开始。三沙市保持着周一全体举行升旗仪式的传统,驻岛员工都积极参与。

8月5日,外出巡检前,凌雄给自己涂了厚厚一层防晒霜。

8月5日,卢远明爬上南沙洲上的灯桩,他的同事则在阴影处等他。

8月5日,航标员们乘坐小艇前往七连屿巡检。船员(左二)站在船头负责指引航线。

卢远明在一处浮标上检查。浮标在海中随波浪像不倒翁一样起伏不定,落脚面积很小。航标员全靠身体掌握平衡,时间一长很容易“晕标”,轻则呕吐,重则虚脱。

为防止海浪让浮标偏离位置,每次巡检,航标员都要重新检测并拍照记录。

8月4日,这一天是航标员们的休息日。岛上的电影院是免费的,他们提前入座等待电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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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祖国最南端的海疆,有这样一群人在孤独中值守,照亮远方航路。这里高温、高湿、高盐、高辐射;这里海阔、风急、岛小、人少。自2014年西沙南沙航标处设立以来,航标员们几乎白手起家,挺过各种考验,守望一片蔚蓝。
“从此马代是路人”
“西沙归来不看海,从此马代是路人。” 来三沙永兴岛之前,卢远明把三沙想象成了旅游胜地马尔代夫。
今年25岁的卢远明,是南海航海保障中心西沙航标处派驻到三沙市最年轻的航标员,他还记得刚到这里时,喜欢拍些好看的海景照发在微信朋友圈,很多朋友都点赞留言表示羡慕。但卢远明觉得,他们羡慕的只是这儿的景色。
三沙市隶属于海南省,设立于2012年,是中国最南、总面积最大、陆地面积最小的地级市。其政府驻地永兴岛占地面积2.6平方公里。不远处,七连屿(七座岛礁的合称)排成一弯月牙形状,高空俯瞰,如同一串绿宝石镶嵌在蓝海中。三沙远离大陆,岛上物资匮乏,很多基础设施还不够完善。卢远明上岛后,只能和另外两名同事挤在一个房间里。吃饭的地方主要是岛上的大食堂,菜品比较单调,去外面渔民家又很贵,一盘普通的辣椒炒肉要80元。高温、高湿、高盐、高辐射的环境下,被子总感觉是湿的,晚上睡觉要醒好几次……
“一开始很激动,可是一周之后我就不想再待下去了。”卢远明说,这里的生活环境和预想的不一样,心里落差很大。
比之于卢远明,早几年工作的习诗富面对海景更淡定——“这些美景在我看来,就像你们看楼下的草坪一样,我连拿相机的兴趣都没有。”习诗富是湖北人,他说内地人最想看的常常是大海,他正好相反。
“用生命照亮南海”
航标员的工作是保障海域内各种助航标志的稳定运行,为过往船只指明安全的航行线路。平日里,航标员们的工作看似简单,实则枯燥,有时还伴随着危险。
29岁的凌雄对此有深刻的体会。2017年3月,刚入职几个月的他随一艘大船去南海执行任务。靠近一个目标岛礁时,他们打算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给岛礁上的灯桩更换一些部件。
然而,当时风急浪高,大雨倾盆,大船又无法靠近岛礁,必须派冲锋艇才能上岸。要不要冒这个险?冒险有生命危险,不冒险就会错过机会,下一次再有机会登陆该岛礁还不知到何时,而灯绝不能灭!
大伙儿和船员短暂商议后,最终一支12人的小队组建起来。只见冲锋艇离开大船后,随即在海浪上像过山车一样忽起忽落。大船甲板上,随船而来的100多人不顾大雨,齐齐站在大船栏杆边,目光紧盯着一个方向:一个浪打过去,小艇不见了,再一个浪过去,发现小艇还在,揪着的心才能稍稍放下。好在任务最终顺利完成,12名队员在全船的掌声中回到甲板上。
当时,没有机会上冲锋艇的凌雄亲眼见证了这个让他震撼至今的场景。他还记得,当时随船去的交通运输部一位领导目睹这一切后,感叹他们是“用生命照亮南海”。
“过一辈子为了什么呢?”
与卢远明和凌雄不同,年长一些的习诗富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这些年来,他值守过三沙很多岛礁,是第一批派驻三沙市永兴岛的航标员,也是较早派往南海岛礁值守灯塔的人之一。
他记忆最深刻的是一次派驻南沙某岛礁值守灯塔的经历。
领导前夜电话打来,他第二天就动身了。到了岛上才发现,这个地方满眼望去,一个人也不认识,也没有人接待。他穿一身中国海事的制服,扛着一个临时装被子的蛇皮袋,像一个傻小子站在码头上,不知所措。“那个时候,心里很孤寂,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习诗富说。
越是孤单的时候,越是挂念家里人。由于他常年在外,家里的事情都是妻子在扛着,等他知道的时候,事情早都办妥了。这让他总觉得愧对家人。
“有时候会想一想,过一辈子为了什么呢?”习诗富说,可如果每个人都不干航标员,每一个都不来,那这个地方让谁去值守呢?想想咱们当兵的兄弟,驻守边疆保家卫国,他们有的一年都不能回一次家,跟他们比起来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让他感到安慰的是,已渐渐懂事的儿子有时候会跟他打电话,告诉他注意安全。这时,他会觉得格外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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