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电梯，边上是一对年轻人和他们绳索并未加身的狗。看着手机在手的狗主人，我觉得异烟肼的另类妙用他们应该知道。也许是坚信小狗不会吃非专供食品，或者是相信所处环境中的人不会猥琐地堕落到“相互残害”的模态，以及其他未知原因，才有如此的坦然。因为这俩不像是不把狗当人的样子——当男的扫视到我一直盯着狗的眼神时，温和却坚决地命令女主把狗抱起来。

进了电梯本来还想聚焦小狗，可发现抱着狗的女士不耐看，于是就将眼睛发出的光束散了，走神想其他事儿去了。

其实想的还是狗事。

坦白说，前阵子异烟肼毒狗这么个小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觉得有点奇怪。倒不是人老了变得冷漠，不把狗命当命，我只是觉得“互害模式”的说法有点夸张，也没见谁怒发冲冠——当人们只关心自己的身份等级和财富增减的时候，与其说是互害，不如说是常态，死几条狗真不是事儿。再说了，狗的排泄物到处都是，加上狗儿身怀咬人绝技，而是不是按要求打过疫苗也没有牌牌明示，所以，既然狗家的人都不把别人的心情、危险和公共环境放在心上，不听劝诫，他者也各自由着性子来应该不算是变态吧？只要不闹腾到人身上，至于危害公共环境的罪过，没听说哪个咬过人的狗主人背负过，毒杀狗这种事背锅的可能性应该会更小。想想，很多事，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对吧？

高级的论调说到的是文明，像毒狗倒逼文明，接着还延伸到是正义还是快意杀戮之类不文明的深刻分析。

不说以野蛮的手段能否抵达文明世界，我不明白各路人马怎会把注意力都聚集在个体行为上，似乎个人修养是可以达至文明的，这种说法看似有正确的模样，但是否真的可以呢？

本来，此类现象倘若真想扭转只有一途，那就是用集体的诉求，寻求规则性的约束。然而，罕有人发出集体诉求，众多自认为有远见卓识的人多是仅止于网上的非集合体情绪宣泄，俨然一副丛林野人的法则思维。

闲扯了这么多，回到有文化的论调上，还是来说人的文明。个人真的可以文明么？

理论的洞察不敢有，俺只是想既有文本条款（比如关于狗的）的执行可以问责哪个人或哪家单位呢？捋不清吧。不说形而上的道理，碰到无序的世俗风景，我总会想到早些时候北京的公交车，在高峰时刻，用北京人的话说，如果你不把别人挤成相片，也必须有自己被挤成相片的决心，否则，在一个没有“皮鞭”维系排队的环境里，您真想对自己有文明人的要求，就算没有变成傻瓜，上班迟到，薪资减少都是很现实的景象，即便如此，您也没成为文明人的可能性。

理性甚至意志的力量其实是非常脆弱的，它往往经不起欲望的折磨，尤其是和外在环境相悖的时候。没有规章严格维护，您真相信个人文明的话，除了您自己外，估计在形象上会被社会普遍地归类到脑子有问题的范畴，基本关联不到文明人的形象。

不是说个人内在的道德坚韧没有意义，事实上没有制度性的刚性枷锁，奢谈个人文明通常不是骗人就是自我欺骗，生而自由的前提是枷锁影随……

异烟肼毒狗是不好，但养宠物之人任性在先的话，怎么可能让那些“心怀义愤”的毒手收敛呢？或有人说了，守规矩的宠物饲养员不是很冤屈吗？可能，但能够堕落到贼人一样埋洒异烟肼的人不是更无奈？

不夸张地说，类似狗事的冲突事件难以计数，没有制度意义的环境质变，异烟肼毒狗问题基本上不可能单独解决，就像我推想的，在一片混乱的高峰公交车门前，你除了看见柔弱者外，自己不可能是，也找不到文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