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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8年02月12日 星期一

书摘——

记忆的定位

《工人日报》(2018年02月12日 07版)

近期的记忆结合在一起,其原因并非是它们在时间邻近,而是由于它们是一个群体共有的思想总体的一部分,而我们与这个群体的成员在此刻,或者在前一天或前几天拥有某种关系。因此,只要我们把自己置于群体的角度,接受它的旨趣,采取它的反思倾向,就足以会回想起这些近期的记忆。当我们试图对时间更为久远的记忆进行定位时,也会出现完全相同的过程。我们不得不把它们置于一个记忆总体中去,这个记忆总体对于其他群体,对于范围更为狭窄,却更为持久的群体,比如我们的家庭,都是共有的。……诚然,因为一个家庭中的记忆都是关于同一家庭的,所以这些家庭记忆之间才都彼此相似。但是,从另外的许多关系来看,这些记忆又是不同的。在家庭群体的情况中,记忆的相似性只是兴趣与思想共同体的一个外在表现。并不是因为几个记忆彼此相似,它们才被同时记起,而是由于同一群体对它们感兴趣,能够同时回忆起它们,所以它们才彼此相似。

心理学家为解释记忆的定位问题设想出了一些不同的理论,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就在于,正像人们可以同时是许多不同群体的成员一样,对同一事实的记忆也可以被置于多个框架之中,而这些框架是不同的集体记忆的产物。心理学家把自己限定在个体层面,他们发现,记忆能以许多不同的方式在个体思想中联合起来。于是,他们就根据相似性和连续性的类目,把这些联合划分为一些非常一般的类属,但这并不是一种解释。要不他们就根据个体的多样性解释这些联合的多样性,把它们当作天赋或习得的生理秉性。然而,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假说,很难加以证实,对之进行进一步探讨,会使我们超出心理学领域。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种陈述而已。可以肯定,记忆事实上是以系统的形式出现的。而之所以如此,则是由于,记忆只是在那些唤起了对它们回忆的心灵中才联系在一起,因为一些记忆让另一些记忆得以重建。但是,记忆联合起来的诸种模式,源自人们联合起来的各类方式。只有把记忆定位在相应的群体思想中时,我们才能理解发生在个体思想中的每一段记忆。而且,除非我们把个体与他同时所属的多个群体都联系起来,否则我们就无法正确理解这些记忆所具有的相对强度,以及它们在个体思想当中联合起来的方式。

当然,因为性情各异,生活环境不同,每个人的记忆能力彼此也都是不一样的。但个体记忆仍然是群体记忆的一个部分或一个方面,这是因为,对于每个印象和事实而言,即使它明显只涉及一个特定的个体,但也留下了持久的记忆,让人们仔细思考它,也就是说,它与我们得自社会环境的思想联系在一起。事实上,如果人们不讲述他们过去的事情,也就无法对之进行思考。而一旦讲述了一些东西,也就意味着在同一个观念体系中把我们的观点和我们所属圈子的观点联系了起来。这意味着,要到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当中,去体会各种事实的特殊涵义,而社会思想无时无刻不在向我们提示着这些事实对之具有的意义和产生的影响。就是这样,集体记忆的框架把我们最私密的记忆都给彼此限定并约束住了。这个群体不必熟悉这些记忆。我们只有从外部,也就是说,把我们置于他人的位置,才能对这些记忆进行思考。为了恢复这些记忆,我们必须沿着他人假如处于我们的位置也会沿循的相同道路前行,但这就已经足够了。(晓阳)

莫里斯·哈布瓦赫:《论集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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